旁，“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管，躲在山上养老，喝茶看书，安度余生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不是为了安度余生才回来的。”他望着远处云海，“我是为了确保下一个能安度余生的人，真的有机会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她沉默片刻，忽然问：“你说……将来会不会有人恨你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会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不会救所有人。”他平静地说，“我会选择，会放弃，会眼睁睁看着某些城池沦陷，某些英雄陨落。有些人会觉得，既然你能关门，为何不能护住一方百姓？既然你能斩魔，为何不永除后患？他们会骂我冷漠，骂我自私，骂我不过是贪图清净的伪君子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呢？你会难过吗？”

    “会。”他承认，“每一次放弃，都像在我心上划一刀。但我更怕的是，若我不做选择，最终所有人都将失去未来。”

    她轻轻握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那只手，曾经温暖有力，如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凉。那是生命力流逝的征兆，是每次动用混天元火后的代价。

    “答应我一件事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当你再也撑不住的时候，别一个人扛着。让我陪你一起倒下。”

    他愣住，随即笑了，眼角竟有些湿润。

    “傻话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我若倒了，天地自会有新人补位。而你……要好好活着，替我看看这个世界，变得更好的那一天。”

    夜再度降临。

    星河璀璨，北斗七星静静悬挂天际。第七星依旧黯淡，但其余六星已恢复平稳。

    而在宇宙极远之处，那团混沌中的巨眼，又一次缓缓闭合。

    它知道，那个人还活着。

    它也知道，下一次，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。

    战斗尚未结束。

    只是进入了新的纪元。

    山谷中，铜铃轻响。

    顾元清饮尽杯中残茶，低语如风：

    “我还在。”

    “门，依旧焊死。”

    “而我，仍在听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