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已无人矣……秦桧只手遮天……官家只求苟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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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岳少保(指岳飞)冤狱……韩帅(韩世忠)被逼请辞……张浚被贬……”
“……清虏使者不日将至……又是来索岁币、划疆界……听闻还要索要公主和亲……”
“……江南歌舞,能到几时?难道真要等胡马渡江,才知亡国之痛吗?!”
声音悲愤,却又充满了无力感。
杨过听了一会儿,心中了然。这精舍之中,聚集的恐怕是一些对时局不满、却又无能为力的在野士人或不得志的官员。他们是这潭死水中,少数还在挣扎的潜流,但声音太微弱,几乎被淹没。
他无意打扰,正欲转身离开,忽听精舍内一人提高声音道:
“辛兄,你此次回临安,难道就真的甘心只做个闲散文吏,终日吟风弄月吗?以你之才学胆识,若能得遇明主,未尝不能……”
那青衫文士(辛兄)苦笑打断:“明主?何处有明主?纵有满腔热血,一腔抱负,在这临安城里,也不过是徒惹人笑,自取祸端罢了。如今之计,唯有洁身自好,以待天时。或许……江湖之远,反有可为?”
江湖之远?
杨过脚步一顿。这倒是个有趣的想法。
他没有再停留,悄然离开了孤山。
回到烟雨楼,他将所见所闻与众人说了。
“看来,这临安城里,也并非全是醉生梦死之人。”宁中则道。
“有又如何?”王夫人冷笑,“不过是些发发牢骚的文人,成不了气候。指望他们挽狂澜于既倒?痴心妄想。”
杨过却道:“未必。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。这些人或许手无缚鸡之力,但掌握着笔杆子和话语。在适当的时候,适当的地点,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。”
“你想接触他们?”东方不败问。
“暂时不必。”杨过摇头,“我们身份特殊,贸然接触,反而可能害了他们。临安的情况,大致清楚了。这是一个从上到下、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朝廷,指望它自救或救国,绝无可能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西湖上的点点灯火。
“该看的都看了,该听的也听了。是时候,离开这个让人透不过气的地方了。”
“去哪?”众人问。
“江州。”杨过吐出两个字,“去拜会一下,那位被闲置的英雄,岳飞,岳元帅。”
岳飞的结局,他大致知道。风波亭,莫须有。那是几年后的事情。但现在呢?这位背负着“尽忠报国”刺字、一生以收复河山为志的将军,在遭受如此不公的对待后,心中究竟作何想?他是否还有未熄的热血?是否还有……别的可能?
杨过不知道。但他想去看看,去听听。或许,能从这位真正的英雄身上,找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,或者……留下一些不一样的种子。
至于临安,这颗南宋的心脏,已然病入膏肓。他们这几颗“小石子”投下去,或许能泛起几圈涟漪,但想要撼动这潭巨大的死水,还远远不够。
真正的风暴,或许要从别处掀起。
次日,杨过一行人悄然离开了繁华而腐朽的临安城,没有惊动任何人。
来时悄无声息,去时也无踪无影。
只有西湖的水,依旧平静地荡漾着,映照着岸边的歌舞升平,也映照着远方的烽火狼烟。
而杨过的心中,那团离开河北时便已点燃的火,在见识了临安的糜烂后,非但没有熄灭,反而烧得更加炽烈,也更加冰冷。
这天下,这乱世,需要一场真正的大火,来烧尽一切腐朽与麻木。
而他,愿意成为那点火之人。
哪怕,火光之后,可能是更深的黑暗,也可能是……浴火的新生。
江州,在等待着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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