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得极为郑重,相当于正式招揽,且许以高位。
帐内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看向杨过。
杨过放下酒杯,沉吟片刻,才缓缓道:“少族长厚爱,杨某心领。只是,我们兄弟姊妹几人,散漫惯了,受不得拘束。此番北上,实有要事在身,不便久留。”
乌恩其脸上露出失望之色,还想再劝。
杨过话锋一转:“不过,我们虽不能久留,但既然与贵族有缘,在离开之前,倒是可以帮少族长一个小忙,也算是……结个善缘。”
“哦?杨壮士请讲!”乌恩其眼睛一亮。
“我观贵族内部,似乎对新族长人选尚有分歧。”杨过目光扫过帐内众人,尤其在巴根和几位沉默的百夫长脸上顿了顿,“长此以往,必生祸患。贵族新败外敌,正是凝聚人心、确立权威的好时机。少族长何不借此大胜之威,主动与各位头人、长老恳谈,陈说利害,许以重诺,争取更多支持?必要时,甚至可以请老族长出面,明确传位之意。”
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:“至于那位被擒的秃鹫头领和黑石部贵族……或许能从他们口中,问出些有趣的东西。比如,他们这次偷袭,是自作主张,还是受人指使?背后有没有清国,或者……其他大部族的影子?”
这话点到即止,却让乌恩其和帐内几个明白人心中一震!
是啊!秃鹫马贼和黑石部虽然贪婪,但以往很少敢正面袭击白水河这样规模的部落。这次行动如此果决大胆,背后恐怕真有倚仗!如果能把背后的主使挖出来,无论是用来威慑内部反对者,还是作为对外交涉的筹码,都大有裨益!
乌恩其看向杨过的眼神更加不同了。这汉人不仅武力超群,心思竟也如此缜密,几句话就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和破局的方向!
“杨壮士……真乃神人也!”乌恩其由衷叹道,举杯敬酒,“就依壮士之言!”
巴根在旁边听着,脸色变幻不定。杨过这番话,明显是偏向乌恩其,帮助他巩固地位。他心中嫉恨,却又无可奈何,杨过今日展现出的实力和智谋,让他不敢轻易翻脸。
庆功宴在微妙的气氛中结束。
之后几日,乌恩其果然按照杨过的建议,一方面大张旗鼓地奖赏有功将士,安抚部众,一方面秘密提审秃鹫和黑石部贵族。
杨过以“好奇”为由,征得乌恩其同意,旁观了审讯过程。向问天精通一些逼供手段日月神教出身,难免涉猎,在一旁“协助”,很快撬开了两人的嘴。
得到的口供,让乌恩其等人又惊又怒!
原来,这次偷袭背后,果然有清国正白旗一位贝勒的影子!清国一直想渗透、控制白水河部,以获取战马和作为进攻辽国南京道的跳板。他们暗中联络了与白水河部有旧怨的黑石部,并许诺秃鹫马贼劫掠所得大部分归其所有,才促成了这次联合行动。清国的目的,就是趁白水河部内乱,给予重创,然后扶持亲近清国的势力很可能是巴根或其他人上台!
更让杨过注意的是,秃鹫在受刑时,无意中透露,清国使者似乎也与乞颜部的铁木真有过接触,但具体内容不详。
“铁木真……清国……”杨过心中念头飞转。这两股势力如果勾连起来,对中原、对辽国、甚至对整个草原格局,都将产生颠覆性的影响。
乌恩其拿到口供,如获至宝。他立刻召集所有头人、长老,当众公布了清国背后的阴谋,并指出巴根或至少是他这一系的人,可能与清国有不清不楚的联系,这倒是有些冤枉巴根了,但政治斗争向来如此。
在确凿的“通敌”证据,虽然有些牵强,和刚刚获得的大胜威望加持下,乌恩其迅速压倒了巴根一派,获得了绝大多数头人的支持。病重的老族长也终于下定决心,在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见证下,正式宣布乌恩其为继承人,并赐予象征族长的金刀。
巴根虽然不服,但大势已去,麾下部分支持者见风使舵,倒向乌恩其。他本人最终被剥夺了部分权力,软禁起来。
白水河部的内斗,以乌恩其的全面胜利暂时告一段落。部落的力量开始向新任族长集中。
这一切,杨过等人冷眼旁观,并未过多参与。他们更像是一群突然闯入的过客,用强大的实力和精准的谋算,轻轻拨动了一下草原局势的齿轮,然后悄然退到一旁。
七日后,乌恩其的族长之位已基本稳固。
杨过等人提出辞行。
乌恩其再三挽留不成,只得设宴饯别。席间,他赠予杨过等人骏马十匹、黄金百两、上好皮货若干,又亲自将一块刻有狼头和河流图案的骨符交给杨过。
“杨壮士,此乃我白水河部信物。日后无论你们在草原何处,只要出示此符,我白水河部的朋友,都会给予帮助。他日若有需要,只需派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