狛治并不知道庆藏做了什么,他看到病床上恋雪,感到一阵阵后怕,怒火随之而来。
恋雪的情况稳定了之后,他转身走出道场,径直推开隔壁剑术道场的大门。院里九个正在练剑的弟子齐刷刷停下,愕然看着他。
“叫山本小次郎出来。”狛治站在院子中央,身上还是那件写有“素流”两字的旧衣,手上没有武器。
山本小次郎不耐烦地走出来:“素流的人?你找死?”他身后跟着自己的父亲。
“你差点害死她。”狛治看着他,眼神平静,“我来讨个说法。”
“跟他废什么话!”旁边一个弟子喝道,挥着竹剑就冲上来。
狛治侧身,避开剑锋,一拳砸在对方腕上。竹剑脱手飞出的同时,另一记手刀已劈在对方颈侧。
第一个人倒地。
剩下的八人一拥而上。
竹剑破风声、拳头到肉声、惊呼声、痛哼声在院子里交错响起。狛治的身影在围攻中穿梭,每一次出手都有人倒下。他没有下死手,但每一击都足以让对手短时间内失去再战之力。
不一会儿的功夫,九名剑术道场弟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,呻吟不断。
狛治踩住最后一名试图爬起的弟子手腕,抬眼看向脸色铁青的山本小次郎:“再敢招惹恋雪,断的就不只是竹剑了。”
他脚下微微用力,那名弟子发出几声惨叫。
“混账东西!”山本小次郎何曾受过如此大辱,尤其还是在父亲和众门生面前。热血上涌,他怒吼一声,竟然抽出刀架上放着的真刀,朝着狛治当头劈下。
“住手!”剑术道场的主人惊呼,但已来不及。
刀锋落下的瞬间,狛治侧身半步,右臂如鞭甩出,手背砸在刀身的侧面!
咔嚓!
刺耳的断裂声响起,那柄真刀竟从中间生生断开,前半截刀身旋转着飞出去,钉在廊柱上,嗡嗡震颤。
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,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狛治缓缓收回的手,又看看少主手里只剩半截的断刀,脸上写满难以置信。
道场主人走上前,先看了一眼刀整齐的断口,又看向狛治那双骨节分明的手,他长长叹了口气,转身,狠狠一巴掌掴在呆若木鸡的儿子脸上。
“跪下!”道场主人喝道,随即对着狛治郑重地躬身,“素流的劈铃……今日亲眼得见这样的武道,我心服口服。是我管教无方,惊扰了贵道场和恋雪小姐。”他按着儿子的头一起低下,“老夫保证,从今往后剑术道场绝不再犯,请代为向庆藏先生致歉。”
狛治没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,转身走出去。
他看着自己纹着罪犯刺青的手臂,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,这双手除了偷窃和争斗,原来还可以用来保护。
……
“你愿不愿意继承这个道场,狛治。恋雪也说喜欢你。”庆藏眼含笑意地看着他
……
狛治亦步亦趋地跟在已经病愈的恋雪身后。
“狛治先生说过,就算今年看不了烟火,明年、后年还可以去看……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年和后年呢……”
“但狛治先生却期盼着我的未来,我真的很高兴。”
恋雪忽然停下,转身握住了他的手。
“我只选狛治先生,你愿意和我成为夫妻吗?”
向来坚强的狛治第一次流下了眼泪,他从没想过身为罪犯的自己也会有人喜欢上自己,如此坚定地选择自己。
他反握住恋雪的手。
“我愿意,我会变得比任何人都强,用一生守护你……”
祭典的方向,硕大的烟火腾空,在漆黑的夜幕中绽放。
流光溢彩映在恋雪带泪的笑脸上,映在狛治的眼眸中,也映在他们紧紧交握再也不愿分开的手上。
夜空之中,烟火绚烂。
……
“有人在井里下毒了!”
“因为打不过庆藏先生和你,他们就用了这么卑劣的手段!”
“庆藏先生和恋雪小姐……都被毒害了!”
……
往事一幕幕在猗窝座心中重现。
“你们……居然让我想起了这样的过往……何等滑稽……何等无聊的过往啊……”
“人类,脆弱的生物。”他对自己说,“随便就能死掉,轻易就能被抹除,灰飞烟灭……”
“成了!”炭治郎惊喜的喊。
炼狱杏寿郎和富冈义勇各自向后撤开一步,手中日轮刀已经完全变成了赤红色,仿佛刀身内部被点燃了永不熄灭的炉火。
猗窝座身躯一颤,原本停滞的再生重新开始,头颅的血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加速生长,五官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。
他猛地半蹲下去,双拳收于身侧。
“破坏杀·灭式!”
拳光凝聚与双拳之上,眼看就要轰向不远处的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