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界,匪徒在野外剪径劫路,见色起意,淫辱的是女子。
此乃西梁女国,女匪淫辱的是男子。
几个女匪围住敖徒二人,又继续说了一些难言之语。
...
夜深如墨,风从西域吹来,卷起黄沙漫天,拂过“龙佛共治”碑时,竟似低语呢喃。那石碑虽新立不久,却已显出几分古意,仿佛它本就该在此处,千年万载地站着,见证着一条路的开启与闭合。
唐僧一行西行七日,未遇一妖,未逢一难。天地间静得出奇,连风都像是被什么力量驯服了,温柔地绕开师徒四人前行的方向。白龙马踏在沙地上,蹄声轻缓,如同敲击木鱼的节奏,应和着唐僧唇间不断流转的经文。
孙悟空走在最前,金箍棒斜扛肩头,目光不时扫向远方地平线。他看似闲散,实则警觉非常。这一路太平,反而令他不安。
“师父。”他忽然停下脚步,转身道:“你不觉得太顺了吗?”
唐僧合十而立,抬眼望天:“顺亦是劫,逆亦是劫。心若不动,何惧风波?”
猪八戒喘着气追上来,一手抓着包袱,一手抹汗:“哎哟我的爷,你们能不能走慢点?这大漠里太阳毒得很,俺老猪快烤成肉干了!还讲什么禅机……有水没水才是真经!”
沙僧默默递上水囊,低声道:“二师兄,自离了龙渊府,我总觉得……有什么在看着我们。”
话音刚落,空中忽有异香弥漫。
不是花香,也不是檀香,而是一种极清极冷的气息,像是雪落青松,又似月照寒潭。紧接着,一道银光自西北方划破长空,坠于三十里外的沙丘之后,轰然炸裂,激起千丈尘烟。
“有动静!”孙悟空双目金光暴涨,“我去看看!”
不等唐僧回应,他一个筋斗翻出数十里,眨眼便至那爆炸之地。待尘埃稍定,只见沙地中裂开一道深壑,其内浮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晶石,形如莲花,内部封印着一缕黑气,正剧烈挣扎,发出无声嘶吼。
悟空皱眉:“这是……怨魂凝魄?可怎会从天上掉下来?”
他伸手欲取,那冰莲却骤然震动,一道意念直接涌入脑海:
**“救我……我不是魔……我是被放逐的护法……”**
画面闪现: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,佛光普照,却暗藏杀机;十八罗汉围立场中,将一名披甲僧人按跪于地;如来闭目不语,观音侧首回避;那僧人怒吼:“我不服!律法若只为维护高位者,那便不配称作佛法!”下一瞬,他被抽出元神,镇入冰莲,抛向人间,流放三界之外。
悟空猛地后退一步,眼中金焰跳动。
“这人……竟敢质疑灵山秩序?”
但他随即冷笑:“哼,当年俺老孙大闹天宫,不也被人说‘逆天悖道’?如今还不是成了斗战胜佛的候选?这世上的规矩,多半是给弱者戴的枷锁。”
他收起冰莲,纵身返回。
“师父,捡了个麻烦。”他将冰莲递出,“里面关着个自称护法的家伙,说是被灵山驱逐的。”
唐僧凝视冰莲良久,轻叹:“此物含恨而生,却无戾气侵蚀外界,说明封印之人尚存慈悲。但将其流放而不明罪状,实非正道。”
猪八戒凑近瞧了瞧:“喂,我说师父,咱们自己还是取经路上的‘麻烦’呢,再带个叛逆和尚回去,不怕惹祸上身啊?”
“若因怕祸便弃善不行,那与豺狼何异?”唐僧正色道,“打开它。”
沙僧上前一步:“不可贸然解封,万一他是真魔呢?”
“那就让我来试一试。”唐僧盘膝坐下,双手结印,低声诵《往生咒》。随着经文流淌,冰莲缓缓融化,黑气逸出,凝聚成人形??一名面容刚毅的僧人,身穿残破袈裟,额前有一道佛印裂痕,象征已被除名。
他睁开眼,第一句话便是:“你不怕我?”
“怕与不怕,皆是执念。”唐僧微笑,“你心中有怨,却不伤无辜,说明你仍未堕落。告诉我,你是谁?”
僧人沉默片刻,终于跪下:“贫僧法号‘破妄’,原为灵山护法殿左尊者,掌监察诸佛言行之职。三百年前,我发现雷音寺暗中操控轮回簿,篡改亡魂归处,使不服管束者永世不得超生。我上书陈情,反被定为‘谤佛乱法’,遭废位流放。”
众人皆惊。
连孙悟空都不由动容:“你说灵山改轮回?那岂不是连生死都能操纵?”
“正是。”破妄抬头,“你以为六道轮回公正无私?其实不然。那些不愿依附佛门的修行者,哪怕功德圆满,也会被悄悄打入畜生道或饿鬼道;而某些恶贯满盈却投靠势力的妖魔,反倒能转世为王侯将相,享尽荣华。”
唐僧面色沉静,内心却如惊涛拍岸。
他想起一路上所见:为何有些善良百姓命途多舛?为何某些凶残妖王竟能受香火供奉?原来并非天命无常,而是有人在背后拨弄因果之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