敖徒闭目沉思,忽而睁眼:“只有一个人能让剩下的柱子回应。”
“谁?”
“女王。”
蝎子精震惊:“可她刚刚与你缔结舍命契,元气大损,若再强行催动荷包中的龙魂印记,恐怕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敖徒打断她,“但她不会拒绝。”
果然,不过片刻,一道红色身影破雨而来??竟是女王亲自赶到。她未带随从,未穿凤袍,只裹一件猩红斗篷,发丝凌乱贴在脸颊,脸色苍白如纸,可眼神却亮得吓人。
“我来了。”她说。
“你不该来!”蝎子精急道,“这里太危险!”
“可他是我的丈夫。”女王平静回答,“他的事,就是我的事。”
她走向敖徒,握住他的手:“告诉我,要怎么做。”
敖徒凝视她良久,终是点头。他取出玉匣,打开之后,赫然是一截断裂的龙牙,通体幽蓝,散发着古老威压。
“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遗物,‘泾河断牙’。它能引导九龙柱归位,但需要一位拥有纯净龙血的祭司主持仪式。你虽非龙族,但因荷包传承,体内已有先祖龙魂烙印。只要你愿意,便可代行祭礼。”
女王毫不犹豫伸出手:“开始吧。”
三人进入洞穴最深处。此处原是上古祭坛遗址,地面绘有完整的《九龙镇国图》,中央凹陷处正好容纳那截龙牙。敖徒将其插入,霎时间地动山摇,九道虚影自四方浮现,正是其余未现之柱的投影。
女王盘膝坐下,双手结印,口中默念一段古老咒语。随着她的吟诵,脖颈间的荷包光芒大盛,一道金色血脉从她体内延伸而出,连接至龙牙之上。紧接着,遥远之地接连传来轰鸣??
东方,皇陵之下,第一根柱破土而出!
南方,温泉宫底,第二根柱冲天而起!
西方,边境古塔,第三根柱拔地升空!
……
一根接一根,九龙柱相继觉醒,天地为之变色。每有一柱升起,敖徒体内龙血便沸腾一分,识海中的劫雷也愈发狂暴。他知道,这是最后的时刻??要么借九龙之势冲破天罚,成就真龙之体;要么被雷劫当场诛杀,魂飞魄散。
当第九根柱子在北方冰湖中浮现之时,整片南瞻部洲都感受到了这场巨变。无数修行者仰望天穹,只见北斗七星剧烈闪烁,仿佛即将坠落人间。
而此时,天空也终于降下了真正的审判。
九道紫黑色雷龙自九天劈下,目标直指祭坛中心的三人!
“护住女王!”敖徒怒吼,纵身跃起,化作本体巨龙,张口吞下三道雷龙,身躯顿时焦黑一片。蝎子精拼尽最后一丝力气,放出全身毒蛊,形成一道墨色屏障,挡住另外四道。剩下两道,则毫无阻碍地轰向女王!
千钧一发之际,她并未闪避,反而张开双臂,任由雷电贯体而入!
“不??!”敖徒目眦欲裂。
可下一瞬,奇迹发生。
女王身体并未毁灭,反而在雷光中绽放出璀璨金芒。她的身形逐渐虚化,最终化作一尊半透明的龙女法相,头戴莲花冠,手持龙纹镜,脚踏九朵金莲,周身环绕着无数细小符文,赫然是《九龙镇国经》全文自动浮现,组成护体神环!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敖徒喃喃,“你根本不是凡人女王,你是……龙族最后的守誓者!”
她转头看他,笑容恬静:“我母亲是西梁女国公主,父亲却是你叔父??东海敖顺龙王。当年他私逃下界,与母相爱,诞下于我。临终前,他将守护九龙柱的使命托付给我,并封印了我的血脉,以免引来杀身之祸。直到遇见你,那份沉睡的力量才开始复苏。”
敖徒怔立当场,心中翻江倒海。
原来他们之间的相遇,并非偶然。
她是注定要等他归来的人。
他是注定要唤醒她命运的钥匙。
两道雷劫已被她的法相吸收转化,反哺给九龙柱,使得整个大阵彻底稳固。剩余劫雷见无可乘之机,只得不甘退去,消散于虚空。
天地重归寂静。
雨停了,云散了,一轮明月高悬夜空。
女王的身体缓缓落下,重新化为人形,气息微弱至极,几乎只剩一口气吊着。
敖徒冲上前将她抱住,声音颤抖:“别走……你说过要陪我走下去的……”
她抬起手,轻抚他脸庞:“我没有走……我会一直在你心里……看着你……把龙族的旗帜,重新插回东海之巅……”
话音未落,她的眼眸渐渐失去光彩,呼吸停止,脉搏归零。
“陛下??!!!”蝎子精扑倒在地,痛哭失声。
敖徒抱着她冰冷的身体,久久不动。
然后,他缓缓站起,将她轻轻放在祭坛中央,脱下自己的龙鳞战袍,为她盖上。接着,他拾起那截泾河断牙,高举过头,面向九根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