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喀…喀嚓…”
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声中,坚固的黑石榻面,以那接触点为中心,瞬间龟裂!蛛网般细密的裂纹中,并非石屑,而是瞬间凝结出厚达寸许、晶莹剔透如同蓝水晶般的玄冰!这玄冰带着一种妖异的美感,却散发着灭绝生机的绝对寒意,疯狂地向四周扩散、加厚!
“不!无忌!停…停下!”张翠山彻底慌了神,恐惧压倒了身体的剧痛。他知道这力量是什么!这是无忌体内那要命的玄冥神掌寒毒!此刻它爆发的强度和诡异形态,远超以往任何一次!他本能地想要扑上去抱住儿子,试图用自己残存的体温去温暖他,哪怕只是杯水车薪!
然而,就在他身体前倾,手臂刚刚抬起,指尖距离那散发着恐怖寒意的冰蓝莲苞尚有数寸之时——
“嗡!”
那莲苞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动作,第二片花瓣猛地向外一绽!一股比之前强横数倍、凝练如实质的深蓝寒流,如同决堤的冰河,无声无息却狂暴无匹地汹涌而出!这股寒流并非直线冲击,而是如同活物般,瞬间扩散成一个半球形的冰蓝领域,以张无忌的身体为中心,猛地向四周席卷!
“噗!”
张翠山首当其冲!那股深蓝寒流瞬间将他笼罩!他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,瞬间穿透了他破烂的衣衫,穿透了他试图运转抵抗的微弱纯阳真气,甚至穿透了他的皮肉骨骼,直抵五脏六腑、四肢百骸的最深处!他身体猛地一僵,如同被最坚固的寒冰冻气瞬间封印!连思维都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、停滞!抬起的胳膊凝固在半空,指尖上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蓝色冰晶,迅速向手腕、手臂蔓延!他体内原本激烈冲突的纯阳真气和冰魄寒毒,在这股更高等、更纯粹的玄冥寒力的绝对压制下,如同遇到了君王的臣子,瞬间偃旗息鼓,被强行冻结、凝固!一股前所未有的、连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冰冷死寂感,瞬间淹没了他!
“嗬…”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冻住的、意义不明的气音,意识如同风中残烛,在绝对零度般的寒意中急速黯淡下去。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,他模糊的视线里,只看到那朵悬浮的冰蓝莲花正绽放出更加妖异的光芒,第三片、第四片花瓣正缓缓舒展,而那恐怖的深蓝寒流,正贪婪地扑向石牢四壁、穹顶,以及——那扇厚重的、象征着绝望的生铁牢门!
地牢通道深处。
朱长龄并未远离。他如同暗夜中的石像,负手伫立在距离铁牢门约十丈外的阴影之中。这里寒意稍减,但那股来自地底深处的阴冷和陈腐气息依旧浓重。通道尽头那扇紧闭的铁门,如同巨兽的咽喉,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和声音。
朱七佝偻着背,如同融在墙壁上的影子,侍立在他身后半步,浑浊的老眼偶尔抬起,扫过那扇铁门,又迅速垂下,里面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幽光。朱刚则靠在对面的石壁上,壮硕的身躯微微起伏,显然还在调息压制刚才被张翠山借力打力撞伤的内腑,脸上残留着暴怒和屈辱。
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淌。朱长龄闭着双眼,仿佛在假寐,但微微抽动的眼角和紧绷的嘴角,暴露了他内心绝非表面那般平静。他在等待,耐心地、冷酷地等待着“牵机引”发作的时辰,等待着张翠山在痛苦煎熬中崩溃、屈服的那一刻。他深知,冰魄锁脉手加上牵机引的双重折磨,足以摧毁任何铁汉的意志。只要张翠山还想救他那个半死不活的儿子,他就一定会开口!玄铁令的秘密,唾手可得!
然而,他等来的,并非预想中的痛苦呻吟或绝望哀嚎。
起初,是一阵极其微弱、几乎被石壁吸收殆尽的嗡鸣震动。极其短暂,仿佛只是错觉。
朱长龄闭着的双眼骤然睁开!精光一闪!他猛地侧耳,全身的感官提升到极致!朱七也猛地抬起了头,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惊疑。
紧接着,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,毫无征兆地、如同潮水般从铁牢的方向汹涌袭来!这股寒意并非仅仅是温度上的降低,它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阴森死寂!通道壁上那些稀疏油灯的火苗,猛地向下一沉,颜色瞬间变得惨绿幽暗,疯狂摇曳,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无形的寒潮扑灭!
“嗯?!”朱长龄瞳孔骤然收缩!这股寒意…不对劲!远超冰魄锁脉手应有的阴寒!它更纯粹,更…霸道!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寒髓!
朱刚也感觉到了,他打了个寒颤,惊疑不定地看向铁门:“庄主,这寒气…”
他话音未落——
“嗡——!!!”
一声沉闷如古钟轰鸣、却又尖锐如玄冰碎裂的巨响,猛地从铁牢内部爆发出来!声音穿透厚重的铁门,在狭窄的通道内疯狂回荡、叠加,震得人耳膜刺痛,心脏都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攥住!
伴随着这声巨响,一股肉眼可见的、如同实质般的冰蓝色寒潮,如同海底爆发的火山熔岩,猛地从铁门那粗大栅栏的缝隙、门轴边缘、甚至是石壁与铁门接合的细微罅隙中,狂猛无比地喷涌而出!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