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巨大黑影?可能是海兽?”周延问道。
“水师中有经验丰富的老水手,言那黑影的形态,不似已知的任何大型海兽。且撞击之力极大,寻常海兽难以做到。提督大人怀疑,那浓雾本身,或许就带有致幻或扰乱神智的效果,而雾中可能还藏有被‘真元’妖人驯化或控制的异兽,甚至是……人为布置的机关阵法。”
司马锐手指轻叩御案。诡异浓雾,致幻效果,神秘黑影,机关阵法……这南海雾岛,果然不简单。赵全说那里可能是“真元”教储备“火种”的“圣地”,看来并非虚言。如此防卫,必有重大图谋。
“可曾发现岛上有人类活动的迹象?或者,有无船只进出浓雾的痕迹?”司马锐问。
“有!”专使肯定道,“虽然浓雾阻碍视线,但水师在雾区外围多个方向布置了观察哨和快船。连日来,曾数次观察到,在特定时辰(通常是黎明或傍晚),浓雾的某个区域会暂时变得稀薄一些,隐隐有灯光闪烁,疑似信号。也曾发现有不明小船,借助海流和特定路线,快速进出浓雾,行踪诡秘。水师曾试图拦截,但那些小船速度极快,且对附近海域极为熟悉,很快便消失在雾中或暗礁群里。不过,通过观察其进出轨迹,水师初步判断,岛屿的东南和西北方向,可能各有一条相对安全的隐蔽水道。”
司马锐沉吟片刻,看向暗卫统领:“赵全可曾提及南海雾岛的具体情况?比如如何进入,岛上有何布置?”
暗卫统领躬身道:“回陛下,赵全对此所知甚少。他只隐约听说,雾岛外围的浓雾和险阻,是天然屏障,也是‘尊者’以秘法加持过的,外人难以闯入。唯有教中核心,掌握特定的路线和通过方法。岛上似乎有常驻的教众,负责守护‘圣地’和训练‘火种’。但具体人数、武装、以及岛内布局,他一概不知。”
“秘法加持?”司马锐冷哼一声,“装神弄鬼!无非是借助地势,布置了奇门阵法,或许还用了些迷惑人心的药物。那浓雾,也可能并非全是天然形成。”
他看向兵部尚书和水师专使:“水师下一步,有何打算?”
兵部尚书道:“启奏陛下,水师提督之意,既已发现可能的安全水道,当派遣精锐小队,乘轻舟快船,设法潜入雾岛,实地侦察。同时,在雾岛外围加强封锁,特别是那两条疑似水道出口,布置拦截船队,切断其与外界的联系。另外,提督已广发悬赏,招募熟悉南海水文、通晓奇门遁甲或擅长破除迷障的能人异士,协助水师行动。只是……此举需时,且潜入侦察,风险极大。”
风险确实大。浓雾、未知的袭击、可能存在的陷阱和阵法,以及岛上可能存在的武装教众,都让潜入行动充满变数。但若不摸清岛内虚实,贸然大军强攻,损失恐怕更加难以承受,还可能让岛上的“真元”核心趁乱逃脱。
司马锐沉思着。南海雾岛必须拔除,这是清除“真元”邪教隐患、摧毁其“火种”计划的关键一环。但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达成目的,需要仔细权衡。
“准水师所请。”司马锐最终做出决断,“令水师提督,一方面加强外围封锁,务必切断该岛与外界的海路联系;另一方面,可挑选胆大心细、精通水性的死士,组成精锐小队,尝试从疑似水道潜入侦察。但需周密计划,做好接应和掩护,不可盲目冒进。招募能人异士之事,加紧进行,可许以重赏。所需钱粮器械,兵部、户部全力配合。”
“臣遵旨!”兵部尚书和水师专使领命。
“另外,”司马锐补充道,“告诉水师提督,岛上有‘真元’邪教苦心经营的巢穴,可能藏匿有邪教核心成员、重要物资,乃至其所谓的‘火种’。行动时,尽量获取活口和文书资料,尤其是关于其教主‘尊者’、各地潜伏人员名单、以及与其他势力(如前朝余孽、海外势力)勾结的证据。若遇抵抗,格杀勿论,但首要目标是摧毁其巢穴,擒获或击毙其核心头目。”
“是!”
“还有,”司马锐眼中闪过一丝冷光,“前朝玉玺和复国宝藏流流言,既起于南海,不妨让水师在行动时,也留意一下,看看岛上是否真有相关痕迹。若有发现,立即上报。”
“臣明白。”
兵部尚书和水师专使退下后,司马锐又看向周延和陆炳:“京城清剿,进展如何?”
周延回禀:“托陛下洪福,依据赵全口供,已成功捣毁‘真元’邪教在京城及周边府县的秘密据点二十七处,擒获包括三名‘玄’字部头目在内的教匪二百四十三人,缴获大量财物、兵器、违禁药物及文书。经审讯,已初步理清其在北直隶的部分组织网络,并顺藤摸瓜,锁定了数名可能潜伏在官府低层或市井中的教众。目前正在进一步深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