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提督大人,此雾邪门得紧!非是寻常海雾,倒像是……像是人为布置的迷阵!”一名老向导惊疑不定地说道。
水师提督面色凝重。联想到之前发现的疑似人工建筑痕迹,以及“真元”邪教可能与海外势力勾结的传言,他心中越发不安。“继续试探,但不可冒进。多派小船,以绳索相连,探索雾区边缘。将此处情形,八百里加急,速报陛下!”
京城,暗流之下,另一场无声的较量也在进行。
“诛邪血诏”带来的高压,虽然让大部分“真元”教徒或同情者噤若寒蝉,惶惶不可终日,但也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滴入了冷水,激起了更隐蔽、更激烈的反应。
一些隐藏极深的暗桩,开始悄然活动。他们利用各种隐秘渠道传递消息,销毁证据,转移人员。京城几处看似普通的商铺、酒楼、甚至寺庙,在深夜时分,偶尔会有黑影悄然出入。市面上,关于“真元教是遭奸人陷害”、“皇帝为铲除异己不惜滥杀无辜”、“皇后中毒另有隐情,实乃后宫争宠”等种种流言,开始在小范围内悄然散播,试图混淆视听,动摇人心。
暗卫和清邪司并非没有察觉。诏狱里不断有新的“舌头”被撬开,吐露出一些零碎的、或真或假的信息。顺着这些信息,清邪司在京城外城贫民区,捣毁了一处秘密聚会点,抓获了十几名低阶教徒,搜出了一些邪教书册和简易的法器。在城南一处棺材铺下,发现了地道和密室,里面藏有兵器、金银,以及几套官服和伪造的文书,显然是一处重要的中转站和物资储备点。棺材铺老板,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,在拒捕时服毒自尽。
线索,如同破碎的珠子,被一点点收集起来。暗卫统领亲自坐镇,将这些碎片信息与之前香药局刘保、皇后宫中小太监的供词,以及西郊、岭南的情报进行比对、梳理。一个模糊的、庞大的、扎根极深的邪教组织轮廓,逐渐显现。这个组织,不仅渗透了皇宫,在京城有严密的情报网和活动据点,在地方上亦有分支,甚至可能与海外势力有染,其图谋,绝非简单的敛财惑众,所谋者大!
“赵全……”暗卫统领看着案头汇总的卷宗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。这个神秘的内侍,似乎是连接宫中与宫外、京城与地方,甚至可能与南海妖岛有关的关键一环。找到他,或许就能撕开“真元”邪教最核心的伪装。
“加派人手,排查所有三十年前出宫,特别是因伤病、过失出宫的太监名录,尤其是右手有残疾者。查他们出宫后的去向、亲属、社会关系,一个都不许漏!另外,那个传递消息的当铺,其东家、伙计、乃至常客,给本官深挖到底!还有,留意京城内外,所有与‘玄’、‘元’、‘真’、‘一’等字眼有关的道观、寺庙、医馆、药铺,甚至是江湖门派!”暗卫统领冷声下令。
“是!”
就在这全城戒严、风声鹤唳之际,京城西郊,一处不起眼的农家小院里。
地窖深处,灯火如豆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剧烈的咳嗽声从简陋的床铺上传来。一个身形瘦削、面色蜡黄、头发灰白的老者,正挣扎着想要坐起。他右手包裹着厚厚的纱布,隐约可见缺少了小指。正是暗卫全力追捕的“赵全”,或者说,是他现在的化名——赵老实。
床边,一个穿着粗布衣裳、相貌普通、眼神却格外精悍的中年汉子,连忙扶住他,低声道:“赵伯,您伤得不轻,又染了风寒,切莫乱动。”
赵全喘着粗气,眼中满是懊恼与后怕:“没想到……没想到皇帝反应如此之快,手段如此酷烈……咳咳……血诏一下,我们几十年的心血,毁于一旦啊!”
中年汉子脸色阴沉:“谁能料到,那‘魇萝花’竟也未能要了那妖后和孽种的命!还引得皇帝发了疯。如今各处据点被捣毁,弟兄们死的死,抓的抓,连黑风峪的退路,也差点被堵死。若非我们熟悉地形,提前布置了索道,此刻早已成了阶下囚。”
赵全摇摇头,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:“‘魇萝花’的方子,是‘尊者’亲赐,按理说……除非有精通上古针法的大医,不惜损耗本源,以金针强行激发阳气,再辅以至阳大补之药,否则绝无生还可能。皇宫之中,竟有如此人物?”
“是太医院院正,张济世。”中年汉子显然消息灵通,“此人医术通神,尤擅针灸,据说曾得前朝太医令真传。这次,是他以‘金针渡穴’之术,救了那妖后和孽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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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济世……”赵全咀嚼着这个名字,眼中寒光一闪,“此人,坏我圣教大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