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老奴明白。”林嬷嬷郑重接过,小心收入怀中最内层的暗袋。
“还有,”慕容雪补充道,“你暗中去查一下,三十年前那位投井妃嫔的详细情况,以及当年经手过那‘金身小佛’的都有哪些人,尤其是尚宫局、尚服局、内务府相关的旧人。或许,能发现与‘真元’教或崔嬷嬷相关的蛛丝马迹。”
“老奴记下了。”林嬷嬷点头,悄然退下,自去安排。
慕容雪独自坐在灯下,心绪难宁。赤金葫芦的出现,三十年前的旧事,宫中潜藏的暗桩……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,从过去延伸到现在,笼罩在皇宫上空。她抚摸着微隆的小腹,心中默默道:“孩子,别怕,娘亲一定会保护好你,等你父皇回来,把这些魑魅魍魉,统统清扫干净。”
北疆,黎明时分。司马锐一行已准备妥当,即将启程返京。
昨夜收到京中裕亲王的密信后,司马锐几乎彻夜未眠。京中“慈云庵”的线索和二十年前李太妃宫中的那页残笺,让他意识到,“真元”教的触角伸得比想象中更长、更深。他必须尽快回京,坐镇中枢,指挥这场铲除邪教的战斗。
临行前,他再次提审了胡四。经过一夜的“招待”,胡四已经彻底崩溃,如同惊弓之鸟,问什么答什么,只求速死。
司马锐问起了“赤金葫芦”。
听到这四个字,胡四明显哆嗦了一下,眼中闪过极深的恐惧。“赤……赤金葫芦?陛下……陛下如何得知此物?”
“是朕在问你!”司马锐声音冰冷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胡四瘫在地上,有气无力地道,“那……那是‘真元圣教’的‘圣使’信物,也……也是施展‘圣法’的……的法器之一。据说……据说只有教中高层,或立下大功之人,才能被赐予……”
“圣法?什么圣法?”司马锐追问。
“小人……小人地位低微,只是听黑蛟师父和几位核心师兄偶尔提及……好像……好像与‘延寿’、‘转运’、‘控心’有关……具体的,小人真的不知啊!只知那葫芦里装的,据说是用秘法炼制的‘圣粉’,效用……效用据说很诡异,有的能让人不知不觉中招,有的能……能让人产生依赖,听命于人……也有的,好像能害人于无形……”胡四语无伦次,显然所知有限,但言语间透出的信息,已足够让人心惊。
“圣使?在宫中也有‘圣使’?”司马锐想到那老太监和赤金葫芦出现的地点。
“小人不知……但仙师……哦不,清风子那妖道,曾得意地说过,圣教经营数十载,信徒遍布天下,深宫大内,王侯府邸,亦有我教‘圣种’深埋,只待时机一到,便可开花结果,改天换地……”胡四为了讨好,将自己听过的只言片语都倒了出来。
“改天换地?”司马锐眼中寒光爆射,“好大的口气!你们的总坛究竟在何处?教主是谁?”
“总坛……小人真的不知啊!只听黑蛟师父醉酒后提过一次,说什么‘海外仙山,云雾之巅’……教主……教主更是神秘,连清风子似乎都未曾见过其真容,只称‘圣主’或‘尊上’,一切指令,似乎都是通过总坛派来的特使传达……”
“海外仙山,云雾之巅……”司马锐默念着这八个字,这范围太大了,南洋群岛,东海诸岛,乃至更遥远的海外,都有可能。
“与你们勾结的漠北部族,是哪一个?首领是谁?”
“是……是乌洛兰部的一位实权贵族,名叫阿史那祜。他好像多年前受过清风子的恩惠,对‘圣教’颇为信奉,负责在漠北为圣教提供掩护、物资和……和一些‘特殊货物’的转运。”
“特殊货物?什么货物?”
“就……就是……”胡四眼神闪烁,在司马锐冰冷的注视下,还是说了出来,“就是一些从南方或海外弄来的‘药童’……以及炼成的‘圣药’……经由漠北,贩往更西边……”
司马锐拳头紧握,骨节发出咯咯轻响。拐卖孩童,炼制邪药,贩运西域!这“真元”教,果然是无恶不作!
“阿史那祜……乌洛兰部……”司马锐记住了这个名字。乌洛兰部是漠北东部一个实力中等的部族,近年来与大燕关系尚可,没想到其贵族竟与邪教勾结。
他知道从胡四这里再难榨出更有价值的东西,挥挥手,让人将其带下严加看押,日后或许还有用。
走出临时充作行辕的军堡房间,寒风扑面,天色已经大亮。雪后初霁,阳光照在无垠的雪原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芒。但司马锐心中,却没有丝毫晴朗。
“陛下,一切准备就绪,可以出发了。”暗卫统领上前禀报。
司马锐翻身上马,最后看了一眼北方的旷野。真的“玄真子”(清风子)和携带“珍宝”西去的“黑蛟”尚未落网,与邪教勾结的漠北贵族阿史那祜也还在逍遥,但京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