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日天黑后,派一支十人小队,着便装,到约定的第三处冰窟窿附近,点燃三堆篝火,佯装接应。其余人,在两岸埋伏,静观其变。若对方从漠北方向来人接应,等其过河中途或接近篝火时,两岸伏兵齐出,弓弩射住阵脚,务必生擒。若那‘重要人物’从我们这边现身,更要留意其可能藏匿之处,待其与接应者接触时,再行收网,务求一网打尽!”
“另派数支精锐游骑,在‘鬼见愁’上下游十里范围巡弋,防止有人从其他冰面潜渡。再于远离河岸的高处,设立了望哨,用千里镜监视河面及对岸动静。”
司马锐的布置周密而大胆,既考虑到擒贼擒王,也兼顾了防止对方金蝉脱壳。众将凛然领命,各自去准备。
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流逝。次日,天空阴沉,北风凛冽,卷起细碎的雪沫,正是个适合隐秘行动的天气。提前潜伏的队伍,已借着夜色和风雪的掩护,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预定位置。他们裹着白色的披风,与雪地几乎融为一体,忍受着刺骨的严寒,一动不动。
司马锐本人,则坐镇在距离“鬼见愁”约五里外的一处隐蔽军堡中,通过快马和旗语,遥控指挥。他心中并不平静,既期待着能将那祸国妖道一举成擒,又隐隐有些不安,担心其中仍有诈。
子时将近,风雪似乎小了一些,一弯冷月从云层缝隙中露出惨白的光,映照着黑水河上白茫茫的冰面。“鬼见愁”河段,怪石嶙峋,冰面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,那几处已知的冰窟窿,如同巨兽张开的黑洞洞的嘴。
十名装扮成走私贩子的兵士,在第三处冰窟窿附近(特意选在相对坚实的冰面边缘),点燃了三堆不大的篝火。火光在冰天雪地中摇曳,显得格外醒目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子时一刻,子时二刻……对岸的黑暗与寂静,没有任何变化。伏在雪地中的将士们,手脚早已冻得麻木,却依旧屏息凝神。
突然,负责了望的哨兵通过千里镜,发现对岸某处岩石后,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反光闪动了一下,像是金属或冰面的反光,但很快又消失了。
“有动静!”消息迅速传到司马锐所在的军堡。
司马锐精神一振:“传令各队,提高警惕,没有命令,不许妄动!盯紧篝火附近和冰面!”
子时三刻到了。
对岸,依旧没有看到人影出现。就在众人开始怀疑对方是否会来,或者那招供者所言是否虚假时,异变陡生!
距离篝火约三十步外的一处平坦冰面,突然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一大块冰雪竟向上掀开,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!紧接着,数道矫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洞中跃出,迅速扑向那十名点燃篝火的兵士!与此同时,对岸那片曾有反光闪动的岩石后,也骤然射出数十支利箭,目标直指篝火旁的兵士和那刚刚跃出冰洞的几人!
是陷阱!对方早就识破了伪装,将计就计,想将他们一网打尽!那冰洞,显然是事先挖好、用冰雪巧妙掩盖的藏身之所!
“动手!”司马锐虽惊不乱,厉声下令。
“咻咻咻!”几乎在对方箭矢射出的同时,埋伏在两岸的弓箭手也松开了弓弦!更多的箭矢从黑暗中射出,覆盖向对岸的箭矢来源处和冰面上跃出的敌人。
冰面上顿时陷入混战!那从冰洞跃出的几人,身手极为了得,刀光闪动间,已与伪装成走私贩的兵士交手。而对岸射箭的敌人,也遭到伏兵的箭雨压制。
“保护陛下!弓弩手,重点压制对岸!第一队、第二队,压上去,围住冰面上的人,要活的!”司马锐在军堡中,通过千里镜看得分明,连续下令。
更多的伏兵从雪地中跃起,冲向冰面战场。对岸的敌人似乎没料到埋伏如此之多,箭矢很快稀疏下去,但冰面上的战斗却异常激烈。那从冰洞出来的几人,武艺高强,且配合默契,似乎抱定了必死之心,竟暂时抵挡住了围攻。
突然,混战中,一个原本伏在冰洞口附近、似乎受了伤的瘦小身影,猛地掀开身上白色的伪装,以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、迅捷如猿猴般的身法,贴着冰面,向河对岸、箭矢稀疏的方向疾窜而去!其速度之快,竟在光滑的冰面上拉出一道残影!
“想跑?!”司马锐看得真切,那瘦小身影虽然穿着臃肿,但行动间隐约可见道袍样式!“弩车!瞄准那个穿道袍的,射他双腿!”
军堡旁预设的床弩发出令人牙酸的绞弦声,“砰”地一声巨响,一支儿臂粗的巨型弩箭,撕裂空气,带着凄厉的呼啸,直射向那飞窜的身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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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身影(正是“玄真子”,他伪装成伤者,让替身吸引注意,自己则想趁机溜走)听到弩箭破空之声,骇然变色,猛地向侧方扑倒。巨型弩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,带起一蓬血雨和破碎的道袍,深深钉入远处的冰面,炸开一个大洞。
“玄真子”惨哼一声,肩头血肉模糊,但他求生欲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