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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,王太医下午刚诊过脉,快两个月了。”慕容雪依偎在他怀里,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,心中满是幸福与安宁。
“太好了!太好了!苍天佑我!”司马锐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,像个毛头小子一般,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慕容雪依旧平坦的小腹,仿佛在触摸世间最珍贵的宝物,“雪儿,你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从今日起,万事皆休,你只需好好静养,宫中一切事务都可交由他人打理,崇文馆那边,也让江文渊他们多担待……”
看着他语无伦次的关切模样,慕容雪心中暖融融的,笑道:“哪有那么娇贵。王太医说了,胎气很稳,只是需要稍加注意,适度活动反而有益。”
“那也不行!”司马锐断然道,“从今以后,你就是朕最要紧的国事!不行,朕得立刻下旨,加派护卫,太医十二时辰值守……”他越想越紧张,立刻就要传旨。
慕容雪连忙拉住他:“陛下!切勿声张!王太医说头三个月最是关键,不宜过早宣扬,以免惊扰胎神。此事暂且保密,只限于椒房殿内几人知晓便可。”
司马锐这才冷静下来,意识到慕容雪的顾虑很有道理。后宫前朝,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,在胎儿未稳之前,确实不宜大肆宣扬,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祸端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满腔的喜悦与激动,郑重道:“雪儿放心,朕知道了。朕会加派暗卫保护你,一切用度皆由朕最信任的人经手。对外,只称你近日操劳,需要静养,暂免命妇朝见。崇文馆之事,你亦可遥控指点,不必事事亲力亲为。”
慕容雪点头:“如此安排甚好。崇文馆已步入正轨,有江文渊和李墨林在,应能应付。只是朝中那些声音,怕是不会因此消停。”
司马锐眼中闪过一丝冷厉:“他们若识相便罢,若敢在此时兴风作浪,惊扰到你和孩子,朕绝不轻饶!”
帝后二人仔细商议了后续安排,决定将孕事暂瞒三个月。然而,皇宫之内没有真正的秘密,尽管慕容雪深居简出,司马锐加派的心腹也守口如瓶,但皇后突然“静养”,且太医院院判频繁出入椒房殿,还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猜测。汝南王府和某些宫妃处,很快便收到了风声,暗地里各自盘算起来。
就在慕容雪安心养胎,逐渐减少直接参与崇文馆事务的同时,馆内的学术氛围却在江文渊的主持下,日益浓厚。
江文渊深知,要让崇文馆真正立足,光靠皇权支持和管理严格是远远不够的,必须在学术上打出自己的特色和声威,产出实实在在的成果。
这一日,崇文馆每月一次的“石台讲会”如期举行。所谓“石台讲会”,是江文渊仿效古人“石渠阁议”设立的一种学术辩论活动,在馆内一处露天石台周围举行,允许博士、学子乃至受邀的馆外学者就某些经义、时政议题进行公开辩论,旨在开阔思路,碰撞火花。
本次讲会的议题,是江文渊精心拟定的——“才与德,孰为重?”
这是一个古老而又常新的命题,尤其在崇文馆打破门第、强调“唯才是举”的背景下,更显得意义非凡。
辩论一开始,便呈现出激烈的态势。
一位出身经学世家的老博士率先发言,引经据典,强调“德者本也”,认为德行是根基,无德之人,纵有苏张之才,亦如无根之木,甚至可能成为祸国殃民的大奸大恶。他隐含之意,便是质疑崇文馆偏重才学、对德行考核有所疏忽。
立刻便有一位年轻气盛的寒门博士起身反驳:“博士所言固然有理,然则‘德’之标准为何?若依古礼,动辄以门第、虚名论德,则管仲贪利、陈平盗嫂,岂非皆无德之人?然其辅佐君王,成就霸业,功在千秋!可见,大德在于利国利民,而非拘泥小节。且才学具足,方能明辨是非,践行大德。空有仁义之心,而无济世之能,不过迂腐之辈耳!”
“荒谬!”另一位士族博士拍案而起,“才无德辅,必入邪途!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,其才不足乎?然其子孙篡逆,岂非无德之祸?取士若只重才,无异于饮鸩止渴!”
寒门学子这边也有人按捺不住,一名叫韩渠的学子高声道:“大人之论,学生不敢苟同!才德本非对立!我崇文馆取士,亦重品行,然此品行,当观其行迹心志,而非究其门第祖先!若因出身卑微,便先入为主断其无德,岂是圣人所言‘有教无类’、‘不以言举人,不以人废言’之本意?学生以为,才为利器,德为执器之手。利器在手,方能有所作为;而手之善恶,亦需在持器实践中观之!我崇文馆,正是要给予寒微者持器之机会,于学问事功中砥砺其德!”
这番话,将才德关系比喻为利器与手,既肯定了才的重要性,也强调了德需在实践中检验,逻辑清晰,引得不少寒门学子甚至部分开明士子点头赞同。
石台周围,双方引经据典,争锋相对,气氛热烈非常。江文渊端坐主持之位,并不轻易表态,只是适时引导,让不同观点充分交锋。
就在这时,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外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