琥珀点破道:“那环三爷虽也是个小主子,可到底还是个总角黄口的孩子,别说他根本就瞧不上你们,即便是瞧上了你们,又能作得甚么准数?”
琥珀已尽力想讲的委婉,她深知若是细究起来,贾环与这丫鬟之间,连过家家都算不上。
也就是这彩霞、彩云入戏颇深,只道是付了真情,将来必能挣得个姨娘名分,终身有靠。
只是谁知到头来,竟是所托非人,如同镜花水月一场空。
彩云听了,心头火起,冷笑一声,冲口便道:“你们一个不讲情分,背主忘恩,一个站着说话,不嫌牙碜!”
彩霞见她越发口没遮拦,嗔怪道:“没良心的!枉费了我们仔细劝你,你才是狗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!”
彩云用那火箸拍了拍木炭,叹道:“我又没当着老爷的面说,我自己牢骚几句也不成?”
众人听罢,也只好渐渐止了这话题,毕竟初来乍到,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情绪和顾虑。
琥珀转了话题,问向紫鹃道:“好妹妹,你如今这般有脸面,老爷可将你收用了不曾?”
紫鹃在旁听了,粉面微红,轻声道:“我是那通房丫鬟,姐姐何必再问这等现成的话!”
彩霞、彩云、琥珀闻言,不由得都臊红了脸,互相看了一眼,掩着嘴齐声拖长了调子羞笑道:“咦~~~”
紫鹃更是羞得耳根子都红了,娇嗔地瞪了她们一眼,深深地低下头去。
过了半晌,紫鹃柔声道:“你们若是有意,我便寻个机会,在爷跟前替你们递个话儿。”
琥珀闻言,忙不迭从怀里摸了个大颗珍珠来,递到紫鹃手里,恳求道:
“好妹妹,求妹妹多在爷跟前说上几句好话,多早晚也让姐姐能讨个体面来。”
紫鹃只将这珍珠退了回去,抿嘴道:
“好姐姐,这话我自会去说,只是这珠子,你自己好生收着。我在这侯府里头,要什么有什么,原也不缺你这一两个珠子。只是彩云彩霞,那你们将来如何计较呢?”
彩云满肚子委屈无处诉,又见琥珀这般献殷勤,心中更觉烦闷,赌气道:
“还能如何计较?不管怎样,不过忍耐些罢了。”
彩霞也摇了摇头,不再说话。
谈话之间,林寅已将今日的功课完毕,随着凤姐的戒尺落下,气氛又热烈旖旎起来。
只见群钗环绕,恰似众星捧月,将林寅拥在当中。
香风鬓影,笑语喧阗,你一言我一语,端的是一室莺啭燕啼,热闹非凡。
探春率先道:“夫君,方才早也想问,只恐误了你用功的时辰;如何偏在今日去了那荣国府?”
林寅并不正面作答,只道:“凤姐姐,这琏二哥的书,应该这两日就会送到;往后你只管一门心思跟着我便是。”
众人闻言,皆是一惊,也没曾想这事会办的这么干脆利落。
王熙凤闻言,含娇带媚地伸出纤纤玉指,便替林寅揉捏起肩颈来,妩媚道:
“这等腌?事,姐姐原想自己料理了去,没曾想还是连累了小祖宗费了这么些功夫,这一遭想来付出不少辛苦罢?”
“凤姐姐,这事我已全盘理清,你也不用过问了;能把你迎来,付出些代价也是值的。横竖我答应你的事儿,每一件都会作数!”
王熙凤闻言,只觉生平头一回体验到一种,被人庇护的感觉。
她向来是女中豪杰,不让须眉;此刻却也有一种难言的感动。
不由得娇娇道:“小祖宗,你为姐姐这般煞费苦心,付出这许多,往后姐姐这条命,便都是你的了!”
“姐姐这话不论真假,我都爱听。”
“姐姐我虽是那不信因果之人,天也敢欺,地也敢诳,却也不敢骗了自己的老爷!”
探春闻言,不免笑了笑道:“我知夫君缺人,可如何却把那彩云彩霞要来?”
“怎么,为你那弟弟心疼?”
“夫君自是知道我的,在我心中,再没有比夫君更要紧的人儿了;只是这两个丫头,有些死心眼,只怕调教起来,要费不少功夫。’
“三妹妹,你既与她们相熟,你认为她们俩个哪个好些?”
“自是这彩霞好些,这丫头,外头老实,心里却有数儿;原先荣府那太太,事情上不留心,她都知道。凡百一应事都是她提着太太行。连政老爷在家出外去的一应大小事,她都知道。太太忘了,她背地里告诉太太。”
“那这彩便归了你东院,这彩云和琥珀便给了凤姐姐的外院,如何?”
王熙凤也笑道:“那便依了小祖宗的话儿!”
林寅笑道:“荣府来的姐妹们,我且问你们桩事;我有个诸子监的优监保荐,你们觉得宝兄弟、环兄弟、兰哥儿,哪个好些?”
本以为会有分歧,没曾想探春、凤姐、惜春,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