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鹃闻言,喜得眉眼弯弯,莺声道:“谢主子爷的恩!”
林寅轻拍其臀,笑道:“如何与爷说起这般生分话来?还不快引路!”
紫鹃遂一边挽了林寅臂膀,一边半转过身,向身后的彩霞、彩云、琥珀指点着列侯府的门户庭院,一一道来。
说得兴起,愈发得意,紫鹃便将螓首轻轻倚在林寅肩上,娇声道:
“爷待奴婢这般好!竟将奴婢这点念想都记挂在心……………”
“你是我的爱妾,自不必说这些客套话;你心里有我,我如何忍心负你?其余那些个鸳鸯、袭人、麝月之类,都是老太太和宝兄弟贴身的人儿,一时半刻不大好要;将来我再寻些别的机会罢。”
“爷如何处置都使得,奴婢只盼爷事事顺遂,别为这等小事为难才好。”
说话之间,一行人已行至家塾院门口。忽闻得环佩叮咚,衣裙??,阵阵香风袭来。
原是屋内众妻妾听得外间动静,早已按捺不住,纷纷掀帘迎将出来。
探春一眼瞧见这昔日荣府旧相识,不由得“咦”了一声,惊喜道:“彩霞?彩云?竟是你们来了?”
黛玉手持香帕,打趣道:“嗳哟,这蜂儿倒又不知去哪儿插花采蜜归来了。”
林寅笑道:“不过去了荣国府一趟,商议了些事儿;何况先前已许了紫鹃,要帮她把先前那些个玩伴讨要回来,”
黛玉扭过身来,轻哼道:“既是那紫鹃的伴儿,自是你心尖的伴儿了!”
林寅忙笑道:“夫人说的哪里话!自然也是夫人的伴儿,咱们府里正紧着人手要用呢!”
“你便是不说这些,我又何时拘着你了?”
林寅笑着把黛玉搂进怀里,黛玉粉面含羞,故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,啐道:
“作死的,姐妹们都在呢,也不怕人取笑!”
林寅只作不闻,朝着她雪腻的脖颈亲了几口,温热的气息拂过,黛玉身子微颤,嘤咛了几声,原本要打趣的话也咽了回去,只将螓首往后靠在他肩头。
探春俊眼展眉笑道:“好了好了。大家闹了这两日,眼见这秋闱将近,夫君合该把心儿收一收,预备着正经功课才是道理。”
凤姐在一旁拍手笑道:“可不是这个理儿!这秋闱是正经大事,前两日闹原是替这小祖宗松松弦,总闷着读书也熬身子;好在咱们这宝贝心肝儿是个天生的读书种子,根基扎实,想来略一温习功课自然就拾起来了。
林寅笑道:“走走走,那咱们到屋里头去说话,这外面朔风渐起,冷飕飕的冻煞人!”
说罢,林寅挽过黛玉,众姐妹们簇拥着林寅在前,便往那家塾鱼贯而入;
如往常般,由黛玉教着老庄之学,探春教着馆阁体和商韩之学。
紫鹃则在末尾,牵过琥珀和彩霞的手,引着彩云,几人一道进了隔壁屋里,一块点了盆炭火,暖意融融。
紫鹃与她们围坐一团,柔声笑道:
“姐妹们,既来了这儿,便只当是回了自己家;咱们的爷是个胸怀大志又怜香惜玉之人,太太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,我和晴雯又是管家丫鬟;
日后若有甚么委屈,或有甚么不便处,难言处,只管来寻我们,自有我们分说做主。”
琥珀听了,脸上微红,低声道:“早在荣国府时,便听得老太太和老爷们常常提起咱这老爷,也都是赞不绝口,说甚么前程远大、英雄豪杰之类;只是今儿在马车之上,老爷一路都闭着眼睛养神,想来是瞧不上我们。”
彩云正拿着火箸,没好气地翻着炭盆里的红炭,火星子噼啪乱进。她将箸子一撂,埋怨道:
“当爷的不都是这个气性?想一出是一出;他既瞧不上我们,又何必讨了我们来?”
彩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,蹙眉道:“你安些分罢,何苦讨这个厌呢!”
彩云甩开她的手,声音略高了些:“我自伺候环三爷,将来如何就不能得个体面了?他倒好,一句话就把人挪了窝!”
琥珀见她越说越不像话,赶忙劝道:
“好妹妹,快别浑说了!环三爷......如何能与咱们老爷相比?论地位、论模样、论才情,咱们老爷哪样不强出百倍去?你何苦还记挂着那边?”
彩云心里憋屈,赌气将火箸往炭盆里用力一戳,竟挑出一块烧得通红的炭来,啪嗒滚在地上,嗤嗤冒着青烟。恨声道:
“你这般中意,你自去讨那老爷的好!只怕人家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!这前头这么些个姨娘、姑娘,丫鬟,哪里就轮得着你我了?”
紫鹃温言道:“彩云妹妹,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;我当初与晴雯被赐了爷,也是提心吊胆的,但后来爷待我们真真是个推心置腹,无话不说;比那姨太太,姨娘们还亲厚几分呢。”
彩云依旧闷闷不乐,嘟囔道:“我若没有被讨了来,将来虽未必能如你这般,做成老爷的姨娘有脸面;却也......也是个安稳去处。”
彩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