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舅舅只管放心,这头把交椅虽给不了,但能给到旁人的,都会给到咱们王家。只要舅舅真心做这门生意,届时我会尽力周旋,一定再腾出些股份来。”
“一言为定!”
“一言为定!”
王子腾心下大喜,若是通过凤姐儿这侄女儿,攀上这帝党新贵,再想要从太上皇处脱身,改换门庭,便不是一件不可能之事了。
“寅哥儿,若遇到甚么难处,只管让凤丫头来找我!”
“谢王舅舅!”
事已谈妥,贾政便叫了贾宝玉、贾环、贾兰上前;
只见这贾宝玉被打坏了身子,愈发添了几分阴柔颓靡之气,行止更是扭扭捏捏,大不成个体统。
这一见到林寅,本欲问那先前许诺的闲书;
可见了父亲,登时唬得噤若寒蝉,半个字也不敢吐露。
贾政见了这‘装腔作势”的宝玉,心头火起,拍案厉喝道:
“无知的蠢物!见了你兄长,连个安也不晓得请?你兄长不过虚长你几岁,如今已在通政司中枢历事,协理万机!瞧瞧你这不成器的模样,整日在家,只知做些没廉耻的勾当,将来如何立身?如何光耀门楣?你看我不打断你
的腿!”
贾宝玉吓得浑身一抖,辩解道:“儿子刚念完书过来,一时忘却了礼数。”
“你如果再提念书两个字,连我也羞死了。依我的话,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理,仔细站脏了我这地,靠脏了我这门!”
贾母看得心疼,忙打圆场道:“好了好了!你也忒性急了。宝玉身子才好些,经不得这般吓唬。寅哥儿,方才议的那桩要紧事,诸子监才的机缘,关乎他们几个的前程,你且瞧瞧,这三个孩子里,哪个更堪造就些?”
林寅含笑与贾宝玉、贾环、贾兰各叙了几句闲话,无非问些近日读何书,有何进益的套话,不过是虚应故事,走个过场罢了。
这世间之事,大多如此,早已有了决定,不过是虚虚再走一套流程,全个礼数,止个非议。
笑道:“容晚辈回去斟酌一番,这几日定给准信儿!”
贾政拱手笑道:“寅哥儿费心,愚静候佳音!”
遂即又转过身来,板着脸,严肃斥道:“作孽的畜生!还愣着干什么!还不退下!”
贾宝玉如蒙大赦,哪敢停留,捻着帕子,甩着腰,一溜烟跑了出去。
贾兰随后便回了李纨院内,便与母亲说了此事,李纨念及这诸子监的契机,念及孩子的前程,那枯井般的心底顿时波澜暗涌。
但转念一想,那贾宝玉是阖府宠爱的二房嫡子,那贾环则是林寅媵探春的亲弟弟;论及关系都比这贾兰更有优势。
自己不过寡居之人,论亲疏、论势力,哪一样轮得到他们孤儿寡母?无依无靠的,又能有多少体面情分?
可那鸿儒云集、天子门生、实权历事的好差事,为娘的如何能不替孩儿考虑?
李纨坐在窗前思忖,该如何才能攀上林寅这条关系,若能进了诸子监,更得这高足的教诲,将来孩子的仕途功名,便有了依托,娘俩便能熬出头了。
且说林寅这边,贾母与贾政又唤了琥珀、彩云、彩霞三个丫鬟上前。
三人莺声沥沥地纳福道:“给林老爷请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