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侄的意思,是请政舅舅将府上几位公子哥儿,不拘是宝兄弟、环兄弟,或是兰哥儿;都一道唤来,容外侄稍加考较其心志才具。
我选那最堪造就之人,便以这保荐帖相赠。横竖都是政舅舅膝下儿孙,肉烂在锅里,不过左手右手罢了。”
贾母和贾政听闻,稍稍一愣,遂即也明白其中之意。
宝玉那厌弃圣贤书,诋毁程朱子的狂悖性子,谁人不知?
林寅乃是新晋权贵,前程似锦,自是不愿担那“保荐无行”的干系。
贾政心下虽略感宝玉可惜,也只得叹道:“寅哥儿思虑周详!既是这般,环儿、兰儿亦可备选。”
“既如此,便请政舅舅方便时,安排外侄与宝兄弟、环兄弟、兰哥儿都见上一面。”
贾政高声唤了个小厮近前,吩咐道:“去把宝玉、环儿并兰儿都叫来!只叫他们在廊下候着,不唤不许进来。”
那小厮应声“是”,躬身退了出去。
贾赦听得二房得了这般实惠,一时心有不满,一语双关道:
“既如此,你那琏二哥,岂不是吃了大亏?”
林寅也知这话虚实之意,笑道:“外侄在四水亭公干之时,替舅舅寻了一把扇子,只因诸事冗杂,一直未曾得空奉上,今日正好略表寸心。”
说罢,林寅便将那把玩了许多时日的象牙折扇递给了贾赦。
贾赦本是那老行家,眼中精光一闪,便知此物不俗!
贾赦接过扇子,带上老花镜,就着灯火细细查看。
待展开扇面,只见一幅墨竹图赫然其上,枝叶疏朗,气韵生动,墨香古旧,这必是名家之作。
贾赦看得入神,啧啧赞道:
“好东西呐!真正的老东西!这竹叶的笔锋,这墨色的浓淡......必是大家手笔,寅哥儿花多少银子弄来的?”
林寅夸大道:“也不多,区区五千两!略表晚辈一点心意。”
“东西是好东西!九九成的稀罕物!”
贾赦下意识赞不绝口,这才反应过来,吃惊道:
“什么!?五千两?那定是叫那起子不开眼的牙会狠宰了一刀!这折扇好虽好,也就是两千两上下,再多就不值当了。年轻人,到底还是历练少了些。”
林寅不免感慨,这老纨绔虽无甚多大能耐,但常年的挥金如土,耳濡目染,养的他们在这些飞禽走兽、珍宝玩意之上,最是行家。
“赦舅舅慧眼如炬!外侄受教了。不过既是孝敬舅舅之物,便是万金也值当。”
贾赦此刻目不转睛地瞧着这折扇,摆手笑道:“都是自家骨肉,说的哪门子客套话!”
林寅顺势笑道:“说来也巧,咱们这投资银行,除了放贷生息,投资京城里买卖行当,也有志于搜罗散落民间的古玩珍宝,奇货可居。
若赦对此道也有兴致,外侄想在银行初创的一千股之中,拨出三十股奉与舅舅。每年按股分利,细水长流,也算是个进项。”
贾赦一听三十股,眉头立刻皱了起来,将那宝贝扇子往几上一搁,不满道:
“才三十股?寅哥儿,你这出手也忒小气了些!我荣府大房,就值这点份例?”
林寅早料他有此一问,不慌不忙解释道:
“非是外侄吝啬。这三十股,眼下看着虽不多,然则银行草创,正是广结善缘之时,多留出份额是为了容纳其余显赫权贵。有道是‘财聚则人散,财散则人聚”;
唯有这般,方能将盘子做大,根基扎稳。盘子大了,水涨船高,舅舅这三十股的分润,一年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两的进项。
若是一味贪多,摊子铺不开,银行做不起来,莫说三十股,便是三百股,也不过是空口白条罢了。舅舅是明白人,自是清楚其中轻重缓急。”
贾赦捻着胡须,眼珠转了几转,虽仍觉不够,但这扇子和股份两桩事宜,已见诚意,也不好再多渴求。只得道:
“嗯......若真如你所说,每年能有这些进项,倒也.....………尚可。”
如此这贾母、贾赦,贾政皆已拿捏到位;
林寅见铺垫已足,便整肃神色,对着上首的贾母并两位舅舅躬身一礼,正色道:
“老太太,二位舅舅。荐信、扇子、银行份额,皆是晚辈一片诚心。然则,晚辈也有三条肺腑之言,不可不说!”
贾母沉声道:“寅哥儿,你有话只管说来。咱们骨肉至亲,不必藏着掖着。”
贾政也含笑点头,示意他直言。
林寅想着,这忙不能帮,虽说荐信、扇子皆是借花献佛,但是‘来而不往非礼也’,总要讨些实在东西回来,方是正理。
林寅思来想去,自有一番考量。
“其一,这银行股份之事,干系重大,牵扯多方权贵。外侄以为,股份须得落于荣国府名下,方才合乎体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