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含露目从几分羞怯的闪躲,渐渐被牢牢吸住,化作一池春水。那情思如丝如缕,缠绵不绝;
随着对视愈久,粉腮由点点浅红,愈染愈广,层层渐深,直至那雪腻脖颈也染成了薄薄淡粉之色。
林寅也不由得心旌摇荡,暗叹这男女对视一久,情愫暗生,果非虚言。
在这无声的凝望里,时间仿佛停滞。
黛玉终究熬不过这似水柔情,粉面酡红愈盛,“噗嗤”一声轻笑了出来,宛如银瓶乍破,玉珠落盘。
林寅也不多说,知道火候已至,不由分说便深深相吻。
黛玉不过象征性地推了推,轻哼几声,再无反抗。
良久唇分,黛玉紧紧环住林寅的脖颈,娇嗔道:
“呆雁儿,可让你得逞了,这会子合该睡下了罢?”
林寅笑了笑,便相扶一道躺下,枕在黛玉怀中。
黛玉低垂螓首,瞧着怀中人这般依恋孺慕的模样,大半醋意顿时全消,一片柔情陡然而生。
“这般不闹,多好着呢!偏要做那花儿蝶儿,四处招惹!”
林寅故意示弱,先在颈窝蹭了蹭,又在腰窝挠了挠,最后才在耳边呢喃道:
“好玉儿,那你多宠宠我~我便只做你一个人的呆雁儿......”
黛玉听得此话,只觉心儿都快化了,如何招架得住?
竟主动地在寅额头亲了一口;更将那绵软无力的手,楼之更甚。
林寅这才翻身过来,几阵亲香拨起儿女情,数声娇语惹来风月心。
“呆雁儿......你别作声儿,羞死人了!”
云销雨霁,彩彻区明,相拥而眠,一时无话。
约莫小歇了一个时辰,已是寅时方至。
晴雯和紫鹃只是来到帘外塌边,黛玉便知其意;
只是轻轻摇了摇林寅的身子,柔声道:“好夫君,该起了。”
林寅不过模模糊糊的哼了几声,黛玉便抿嘴浅笑,便知他是已听其声,装作不醒。
黛玉也不点破,只是将身子往床榻边上微微一挪;
果不其然,林寅那搁在黛玉腰间的手,也紧随而至;
黛玉便在那手背上轻轻一拍,笑道:
“呆雁儿......你的手已是醒了,人如何不醒呢?”
林寅又哼哼唧唧应了几声,却听不清他含糊之中说了甚么话语。
黛玉便佯作起身,将身子用力往边上一撤,林寅失了倚靠,一个扑空便从她怀里滚落下来。
黛玉瞧着他那惫懒模样,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道:
“嗳哟!这呆雁儿睡着了竟还会扑腾呢!”
林寅这才笑着起了身,揉着眼睛道:“好玉儿,你倒学会设计我了!”
黛玉上前给他揉了揉脸儿,抿嘴笑道:
“我如何得知,原来那呆雁儿~宁可掉下树来,也不愿扑扑翅膀~”
晴雯和紫鹃见主子醒了,这才卷起床帘,上前搀扶林寅下了拔步床,
引至那菱花镜前的梳妆台坐定,伺候他梳发更衣。
这金钗娇娥们昨夜也是未睡,难得姐妹齐聚,自在帐外小声嘀咕顽闹;
见得林寅正在梳妆,也纷纷披了件衣裳,或簇拥而来,或倚在榻边笑看。
只见凤姐儿眼波流转之间,先就开口,奉承道:
“宝贝弟弟这一头的乌发,又浓又密,黑缎子似的,竟与我们有的一比了!”
尤二姐半倚在榻上,抚着小腹笑道:
“那都是晴雯姐姐和紫鹃姐姐素日里伺候得精心!日日笔头梳洗,一丝儿也不肯马虎,这才养得这般好呢。”
探春走上前去,从浓密发丛中,瞧见一根白头发,作势轻轻一拨,调笑道:
“瞎!这里倒藏了根不听话的!”
惹得林寅配合地“哎哟”一声,佯装吃痛,更引得满屋姐妹抿嘴娇笑。
探春将那根白发纳入手中,顺势从背后环抱了林寅一下,又是醋意又是爱怜,笑道:
“这会子才寅时初,时辰尚早。待这呆雁儿梳好了头,咱们姐妹们何不将他好好打扮一番?也添些乐子!”
史湘云闻言,最是雀跃,拍手笑道:“好!好!咱们一起来!”
林寅见她们兴头十足,热情难却,便笑道:
“去了通政司,里头都是些朝重臣,我只能一身历事服,有什么好打扮的?”
凤姐伸手拉起了已梳好头的林寅,妩媚一笑,哄道:
“宝贝弟弟,这话差了!你在外头自是那正经八百的官老爷。可在这列侯府,你便是咱们姐妹的爷们儿!打扮得俊俏些,自是给咱们姐妹瞧的。横竖咱穿在里头,把外头袍子那么一罩,谁还能笑话你不成?”
探春见得凤姐这般逗弄,一时不甘示弱,俊眼流波,也笑道:
“夫君你且不必多说,咱们给你打扮,自是咱们心里欢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