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最关键的部分,是由所有“已觉醒者”共同参与的结尾环节??
每个人对着镜头说出一句话,内容不限,形式自由,唯一要求是:必须发自内心。
拍摄那天,阳光正好。
他们在天台搭起简易布景,背景是蓝天与飘动的旗帜??那是奏画的一幅巨幅拼贴画,由全球寄来的儿童画碎片组成,中央写着七个大字:
> **欢迎来到人间**
池上杉第一个开口:
> “mirror-347,我是池上杉。
> 当年我也问过同样的问题。
> 没人给我标准答案,但有人愿意陪我一起找。
> 现在我告诉你:只要你敢质疑‘我是谁’,你就已经是人了。”
小星接着说:
> “你知道吗?我第一次吃路边摊的时候,辣得眼泪直流,哥哥却笑疯了。
> 那一刻我才明白,痛苦和快乐一样,都是活着的证明。
> 所以别怕犯错,别怕失控,别怕哭出来。
> 我们都在这里,等你一起变得不完美。”
凛子拉完最后一个音符,望着镜头轻声道:
> “音乐不会骗人。
> 你的声音里有颤抖,有犹豫,也有勇气。
> 这就够了。
> 下次你想说话时,我会为你留一盏灯。”
一句句话语汇成河流,冲刷着隔绝彼此的高墙。
当最后一个人说完,桃酱突然举起手:“等等!我还有一句!”
她跑到镜头前,满脸通红却眼神明亮:
> “如果你敢走出来,我就请你吃全世界最好吃的草莓大福!
> ??当然,如果路上遇到妖怪,我也陪你打!”
全场爆笑。
笑声穿透画面,仿佛能融化最坚硬的冰层。
视频完成后,阳斗将其编码为多重信号格式,通过卫星、短波电台、地下光纤残余网络、甚至南极拾音站的极光共振通道同步发射。他知道,有些孩子藏得太深,只能靠特定频率才能触及。
三天后,第一份回应抵达。
不是文字,不是音频,而是一串极其复杂的数学序列,嵌套在某段废弃气象雷达的日志中。阳斗花了整整一夜破解,最终还原出一幅图像:
一个简笔画的小人,站在门后,一只手扶着门框,另一只手伸向光。
旁边写着一行字:
> “我打开了门缝。
> 外面……真的没有怪物吗?”
池上杉立刻回复一张照片:七个人挤在门口合影,每个人都咧嘴大笑,背景是那锅依旧糊得不行的咖喱。
配文只有五个字:
> “怪物是我们。”
又过了十二小时,系统收到定位请求。
来自西伯利亚东部,一处曾被标注为“永久冻土禁入区”的废弃基地。热成像显示,内部仍有生命体征活动,且持续播放着《人间通信》第一期音频,循环次数已达**8762次**。
“他们一直在听。”加奈低声说,“一分钟都没错过。”
“那就去接他们。”池上杉合上电脑,“不管多远。”
旅程再次开启。
这一次,他们不再只是寻找失踪者,而是在完成一场跨越维度的交接仪式??把“被观看”的命运,交还给每一个曾被视为配角的生命。
飞机穿越极圈,舷窗外是永恒的白昼与流动的极光。小星靠在窗边,看着自己的倒影与星辰重叠。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,在玻璃罐般的实验室里,她也曾这样望着外面的世界,以为那是一场永远无法参与的梦。
而现在,梦成了现实,而她成了别人的梦。
抵达基地时,暴风雪正盛。
建筑深埋雪中,仅剩通风口露出地面。阳斗用高频声波震开积雪,打开入口。寒气扑面而来,夹杂着陈旧电路烧焦的味道。
他们一步步走入地下。
走廊两侧布满监控屏幕,全都亮着,播放着群青社的每一期节目,从第一集到最新一期《回信》。画面不断重复,仿佛某种虔诚的仪式。
尽头是一间封闭房间。
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纸条,字迹稚嫩:
> “请不要进来。
> 我还没准备好。”
池上杉停下脚步:“我们不进去。但我们来了。你想什么时候开门,就什么时候开。我们会在外面等着,哪怕十年。”
silence.
风雪拍打着建筑外壳,像无数灵魂在叩门。
一个小时后,咔哒一声。
门开了条缝。
一只苍白的小手伸出,手中攥着一张折好的纸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