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-07说:“现在我知道了,‘佐藤葵’不只是一个名字,它是有人爱过我的证据。”
阿拓说:“我不再是‘被丢下的那个’,我是阿拓,是避风屋的守门人,是会种花的人。”
冲绳女孩终于开口唱出了母亲教她的整首童谣,歌声清澈如海浪拍岸。
而光,在镜头前握着千夏的手,轻声说:“以前我以为,只要我不哭,姐姐就不会离开我。后来我才明白,正是因为我会哭,她才一直留在我身边。所以我现在的名字是??被爱着的光。”
放映会在东京某独立影院举行,现场座无虚席。观众中有心理学家、社工、学生、记者,也有许多沉默地坐在角落的年轻人,眼神闪烁,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也被允许存在。
影片结束时,全场寂静。
然后,掌声从某个角落响起,起初零星,继而如潮水般涌来,久久不停。
一位戴眼镜的女孩冲上台,颤抖着递出一封信:“我……我一直觉得自己太敏感,总是因为别人一句话就难过半天。我妈说我矫情,老师说我想太多。可看完你们的故事,我才敢承认……我可能也是你们中的一员。我不知道我是不是G系列,但我知道,我再也无法假装听不见别人的痛了。”
千夏接过信,轻轻抱住她:“那就别假装了。你不需要变成‘正常’才能被爱。你本来的样子,就已经值得被珍惜。”
散场后,凉太收到一条消息:**“我在北海道的渔港,每天清晨都能听见海底下传来歌声。我不知道那是亡魂还是回音,但自从看了你的片子,我不再吃药了。我想试试,能不能把这些声音画下来。”**
他回复:“欢迎加入倾听者联盟。”
几天后,国家电视台主动提出合作,希望将《听见者》剪辑成公共教育片在全国播放。与此同时,多所大学开设“高敏感人群心理支持”选修课,教材引用了避风屋的案例研究。
而最让千夏意外的,是一封来自海外的邮件。
发件人是那位曾签署同意书的母亲??也就是G-01的生母。
> “我看了纪录片。看到你站在镜头前说话的样子,我哭了很久。
> 我一直以为,把你交给Yūrei计划,是为了让你拥有‘更好的人生’。
> 他们说你会成为新时代的桥梁,能理解所有人,治愈所有伤。
> 可我忘了问你愿不愿意。
> 我忘了你是我的女儿,不是一个项目。
> 现在,如果你愿意,我想见你一面。
> 不是以研究员的身份,也不是以母亲的名义。
> 就像两个普通人那样,坐下来喝杯茶,聊聊天。
> 如果你说不,我也完全理解。
> 只是,请让我最后一次,为你做出选择的机会道歉。”
千夏读完,久久未动。
窗外,夕阳正缓缓沉入山脊,将整个庭院染成金色。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逐风筝,笑声清脆。小葵牵着G-07的手教她跳格子,阿拓在树下给新来的男孩讲避风屋的规矩:“第一条,你可以随时说‘我不想’;第二条,哭没关系;第三条,这里永远有人等你回家。”
她拿起手机,拨通遥的号码。
“我想见她。”她说,“但我不是为了原谅,也不是为了和解。我只是想让她看看,即使没有她,我也活下来了。而且活得很好。”
遥沉默片刻,回应:“那你需要的不是勇气,而是见证者。我去陪你。”
约定的日子定在初夏。
地点选在一座湖畔咖啡馆,远离城市喧嚣。千夏穿了一件素色连衣裙,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,脸上没有妆容,只有真实的疲惫与坚定。
对方先到。
她看起来比照片苍老许多,背微微佝偻,手中紧紧攥着一只旧皮包。看到千夏进门的瞬间,她猛地站起身,却又不敢靠近,只是站在原地,嘴唇微颤。
“千夏……”她轻声唤道,像是怕惊走一只鸟。
千夏没有叫她“妈妈”,也没有拥抱她。她只是走过去,坐下,点了一杯柠檬水。
“你知道吗?”她开口,“我五岁那年,你最后一次抱我,是因为我要去做基因适配测试。你说:‘好好表现,别给我们丢脸。’”
她顿了顿,声音平稳,“从那天起,我就再也没听过你叫我名字。”
女人低下头,泪水无声滑落。
“我不恨你。”千夏说,“恨太重了,我背不动。我只是遗憾。遗憾你从未真正看过我一眼,就决定了我的一生。遗憾你宁愿相信科学家的话,也不愿相信一个孩子说‘我害怕’是真的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她哽咽,“我真的……真的很抱歉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千夏望着窗外的湖面,“但对不起不能换回那些年。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:我现在有家了。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