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上杉没有立刻离开。
他站在门边,望着那对灯光,忽然觉得它们不是装置,而是**活着的眼睛**。
他知道,A与B还没有真正走出地底,但今晚的共振是一个开端??不是治愈的终点,而是共存的起点。他们终于不再问“我能不能存在”,而是开始问:“我可以……试试看吗?”
他轻轻带上门,走下楼梯时,听见中央大厅传来低语声。推门进去,只见七人仍围坐原地,香槟杯已空,但谁也没动身。零蜷在沙发上,白裙铺展如雪,头靠在?子肩上,眼睛半闭,像是快睡着了。凛子仰头望着天花板垂下的纸鹤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花。优子抱着吉他,指尖轻轻拨动一根弦,发出单音,像在测试世界是否还在震动。
“你们不累吗?”池上杉轻声问。
璃音回头看他,笑了:“累。但我们还不想结束。”
小泉奏点头:“今天太满了。满到我不知道哪个‘我’在感受它。”
“是啊。”优子喃喃,“我脑子里有三个人在哭,两个在笑,还有一个……在写新歌。”
池上杉在她身边坐下,接过她递来的毛毯,盖在零身上。他看着这群人,忽然意识到一件从未想过的事:**他们不需要变成“一个人”才能完整。他们的完整,恰恰来自于“不止一个”**。
“你们有没有想过,”他开口,“如果未来有人也像你们一样,体内住着许多声音,但他们没有群青,没有我,没有这座纪念馆……他们会怎么样?”
沉默片刻。
?子抬起手,在平板上打字:
> 【他们会更难。
> 但也许,会因为我们,稍微容易一点点。】
“一点点就够了。”凛子突然说,“我们不是要拯救所有人。我们只是要证明??有一条路存在。哪怕只够一个人走过去,也值得。”
“我想教课。”璃音轻声说,“不是教画画。是教‘如何与另一个自己对话’。给那些躲在柜子里的孩子,给他们一张地图。”
“我可以做音频课程。”小泉奏接道,“教他们用声音记录自己。不是为了表演,是为了……确认‘我在这里’。”
优子笑了:“那我来教愤怒管理。怎么砸东西又不伤人,怎么吼出来又不后悔。”
“我来教防御机制转型。”凛子挑眉,“比如,怎么把‘随时备战’变成‘随时支持’。”
零睁开眼,声音微弱却清晰:“我想……开一间小店。卖热可可,卖炭笔,卖会哭的云的明信片。谁来了都可以说一句‘我今天醒的是谁’,然后得到对应的杯子。”
池上杉听着,心口发烫。
他知道,这些都不是幻想。
这是**重建**。
他们不再等待被世界接纳,而是主动为世界创造一个能容纳他们的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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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凌晨三点,他们才各自回房休息。池上杉留在大厅,独自整理今天的影像记录。当他翻到A与B宣誓的片段时,系统突然弹出一条警报:
> 【检测到异常脑波活动:零的θ波出现持续性高频震荡,疑似潜意识层深度交互中。建议观察。】
他皱眉,调出实时监测图。果然,零的脑电图呈现出罕见的“双核同步”现象??一个波形来自她表层意识,另一个则深埋于海马体附近,节奏缓慢而稳定,像是某种古老节拍器。
他立刻接入同步系统,轻声呼唤:“零?你在吗?”
没有回应。
但他听见了呼吸声??不是来自麦克风,而是通过骨传导传感器捕捉到的、极其细微的气流振动。接着,一段文字缓缓浮现于公共频道:
> 【她睡了。
> 我们在。】
池上杉屏住呼吸:“A和B?”
> 【是我们。】
> 【我们借用了这片空间。
> 她太累了,需要休息。
> 我们……想和你说会儿话。】
“你们想说什么?”
> 【谢谢你。】
> 【不是因为建了纪念馆,不是因为办了婚礼。
> 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试图删除我们。
> 即使我们知道,我们是最难相处的部分。
> 我们带来痛,带来记忆,带来那些没人愿意触碰的夜晚。
> 可你一直说:‘你们也是她。’
> 现在,我们开始相信这句话了。】
池上杉眼眶发热:“你们本来就是她。最原始的她,最初的她。没有你们守住那些伤,她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