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南!金陵城的方向!
林惊澜心头剧震!他瞬间明白了父亲昏迷前那断断续续话语的含义——“虎符…龙脉…钥匙…”!这枚完整的虎符,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,更是一件能感应龙脉气息、指引龙脉关窍的秘钥!此刻,它正被金陵城中某处强大的龙脉节点所吸引!而结合父亲笔记残卷中那语焉不详的线索——“龙潜于渊,其窍在蟾宫”……答案呼之欲出!
“玉蟾池!”林惊澜与柳如絮几乎同时脱口而出!两人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急迫。金陵皇宫大内御花园深处,有一处名为“玉蟾池”的所在,传说乃皇家风水吉穴,内蕴灵秀,莫非…那里便是龙脉的一处关键窍穴?亦是父亲当年或朽木翁势力试图染指的目标?
“玉蟾池?皇宫里那个养蛤蟆的大水坑?”朱大常凑过来,酒气喷了林惊澜一脸,小眼睛盯着虎符放光,“乖乖!道爷就说这铁疙瘩不简单!能当饭吃…呃,不,能当钥匙使!不过嘛…”他话锋一转,油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凝重,“那地方现在可不好进,比龙潭虎穴还凶!朱棣那老小子怕死得很,守卫森严,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苍蝇都飞不进去!”
“再难也得去!”林惊澜语气斩钉截铁,低头看着怀中气息微弱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父亲,“父亲体内的阴寒邪毒与多处暗伤纠缠爆发,全靠虎符先前渡入的一丝龙气温养才吊住性命。寻常药物和内力难以祛除,唯有找到龙脉窍穴,借助其磅礴生机与净化之力,才有希望!”他握紧虎符,那微弱的脉动仿佛父亲微弱的呼吸,给了他无穷的力量。
“不错!伯父的伤势拖不得!皇宫虽险,却是唯一的希望!”柳如絮坚定道。她心思细腻,立刻想到更多,“而且,三月三大典在即,各方势力云集金陵,皇宫更是漩涡中心。那‘朽木翁’的爪牙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!我们潜入皇宫,或许也能打探到更多关于他们刺杀计划的线索!”
“嘿嘿,你们小两口倒是不怕死!”朱大常挠了挠油腻的头发,嘿嘿一笑,“道爷我最喜欢热闹!皇宫大内的御膳房,听说可是天下美食汇聚之地!为了这口福,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!不过嘛…”他搓了搓手指,露出一个极其猥琐的笑容,“硬闯是傻子,咱得智取!来来来,道爷教你们一招‘瞒天过海’!”
他神秘兮兮地从他那仿佛无底洞般的饕餮袋里一阵摸索,掏出了几个瓶瓶罐罐,还有几块带着汗味和油渍的人皮面具半成品。“易容改扮,混进去!”
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,在这风雪交加的密林边缘,朱大常展现了他作为“雪山怪侠”除了吃和打架外的第三项绝技——易容!他那双油腻肥胖的手,此刻却灵巧得如同穿花蝴蝶。他以冰雪、林间特有的苔藓、矿石粉末,混合着他那些气味古怪的瓶罐药膏,飞快地在林惊澜、柳如絮和自己脸上涂抹、揉捏、粘贴。
林惊澜那英挺的轮廓被巧妙地模糊、填充,肤色变得蜡黄粗糙,眼角被拉出几道细纹,浓眉被修改得略显粗犷,再配上一套从“假商旅”杀手身上扒下的粗布棉袄,转眼便成了一个面容愁苦、带着几分风霜之色,仿佛为宫中贵人运送木炭或杂物的中年苦力。
柳如絮的绝世姿容则被朱大常以更高明的手法掩盖。他用药膏暂时改变了她的脸部轮廓,使其略显圆润平凡,肤色变得微黑,眉毛被描得稍粗,再用一块半旧的靛蓝头巾将如瀑青丝包裹严实,只露出半张脸。一身同样粗陋的棉布衣裙,让她瞬间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、有些木讷的村妇。
至于朱大常自己,则更绝。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套半旧不新的太监常服,给自己套上。脸上油泥一擦,露出本来还算白胖的面皮,再用药膏将五官稍作修饰,尤其是那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,被他硬是揉捏得耷拉下眼皮,显得无精打采。最后,他捏着嗓子,尖声尖气地“哎哟”了一声,那神态、那腔调,活脱脱就是一个在宫里混久了、带着点油滑和惫懒的老油子太监!
“妙!妙啊!道爷这手艺,连宫里的老供奉都比不上!”朱大常对着雪地里模糊的倒影自鸣得意,随即又掏出一块小小的、刻着“内官监采办”字样的粗糙木牌挂在林惊澜腰间,又给柳如絮弄了个“浣衣局杂役”的破布条,“记住喽,咱们是给御膳房送西山银霜炭的!你是老王,她是王婆子,我是胡公公!少说话,低着头,万事有我!”
风雪未停,金陵城高大的城墙已在望。 凭借着朱大常那真假难辨的易容术和几块顺来的腰牌,三人带着昏迷的林镇远(被巧妙地裹在一卷厚厚的、沾着炭灰的草席里,伪装成炭捆),竟有惊无险地混过了几道城关盘查。守卫的兵丁虽多,但风雪严寒,谁又愿意仔细翻看那脏兮兮的“炭捆”?加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