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 指挥 使 及 一众 军官 闻言,皆 面露 激动。然而,未 等 他们 出列,一个 身影 便 从 文官 队列 中 快步 走出,来到 台前,躬身 施礼,语气 带着 几分 ‘ 不好意思’的谦逊:
“启禀 陛下,苏州 守备 司 事务……暂 由 臣 兼管。此 乃 臣 分内 之责,不敢 居功 邀赏。”
正是 凌云!
随驾 众臣 闻言,险些 齐齐 喷出 一口 老血!心中 忍不住 爆出 无数 不文雅的粗口!怎 又是 你!文 是你,武 也是 你!好事 全 让你 占尽了!
天子 也是 一愣,随即 恍然。他 记起 去年,皇姐似乎 确实 请 他 用过 印,准了 某 地 文官 ‘ 兼管’守备司的 条陈,原来 就是 用在 此处!想到 此处,天子 脸上 笑容 微僵,那句 ‘ 重赏’便 再 也 说不出口,只得 含糊道:“嗯……凌卿 忠心 任事,朕知道了。”
凌云 偷眼 觑了觑 四周 同僚 们 那 仿佛 要 吃人的目光,心中 难得地生出 一丝 ‘ 良心 发现’的 感觉:似乎……今日 这 ‘ 政绩’刷得,有点 过火了?风头 出得 太 甚,恐 招 人嫉 啊。
检阅 完毕,天子 起驾 返回 行宫。午后 用 过 膳食,稍事 休息,便 继续 履行 ‘ 巡幸’的 职责。下午 主要 接见 的,是 苏州 地方 的 耆老 乡绅 代表,以及 新近 成立的‘ 盐业 总商’公会 的 几位 头面 人物。
此次 接见 地点 设在行宫 偏殿。几位 年高 德劭的耆老 被 赐予 座位。面对 天子 垂询,一位 自称 ‘ 年过 百岁’的 人瑞,颤巍巍地奏对道:“小老儿……历经 四朝,在 这 苏州 住了 百 余年。唯有 去岁 至今,方 觉 最为 清平 盛世!始 觉 官府 与民 宽和,政简 刑清,造福 一方。便是 那 鳏寡 孤独,及 乡里 社学、修桥 铺路 等 事,官府 皆 有所 体恤 资助 啊!”
此言 一出,满殿 大臣 哗然!这 老头 莫不 是 老糊涂了?说的 是 我 大唐?怕 不是 尧舜 禹汤 之时 吧!苏州 虽 富庶,也 不至 于此!
随驾 的 彦 阁老 脸色 一沉,当即 出列 肃然道:“老人家!御前 奏对,须 据实 而言,岂可 妄语 欺君,夸张 其辞!”他 深知,地方 官府 钱粮 收入,大半 需 ‘ 起运’京师 或 上缴 藩镇,留存 本地的极为 有限。照 这 老者 所言,那 得 耗费 多少 钱粮?一听 便 是 虚假 不实之词,定 是 那 凌云 为 邀名,事先教唆 好的!
编 点 好话 哄 天子 高兴,这本 是 官场 常情,天子 自然 也 乐见 治下 繁盛。但 问题 是,编 也 不能 编得 如此 荒诞 离奇,这 简直 是 在 侮辱 他们 这些 大臣的智商!
那 老翁 闻言,颤颤巍巍地叩首道:“小民……小民 不敢 欺君!句句 属实啊!”
旁边 另 几位 乡老 见状,也 纷纷 从 怀中 掏出一叠 叠 纸,由 内侍 转呈 御前,道:“陛下 明鉴!我等 恐 口说 无凭,特 将 去岁 以来,吴县 官府 资助 乡里 之 事,开列 清单,上 有 人名、地名、款项,皆 有 实据 可查!请 陛下 御览!”
天子 接过 内侍 呈上的清单,略 一 翻阅。只见 上面 果然 密密麻麻 列着许多 条目:某 乡 某 坊,鳏夫 某某,年 得 济粟 若干;某 里 社学,修缮 费 几何,官补 几成;某 处 桥梁 损坏,重修 耗资 多少,官助 银钱 若干……林林总总,虽 只 限于 吴县 数个 乡里,但 亦 可 ‘ 窥一斑 而 知 全豹’。且 细看 款项,官府 所出,大多 只 占 二、三成,其余皆 为 乡里 自筹 或 出工 抵偿。
天子 看罢,对 彦 阁老 道:“老 宗伯 请看,此 清单 所载,倒也 详实。官府 所费 不多,却 能 成 数倍 之事,此 亦 为 政 之一 法。苏州 富庶,民间 乐善 好施,募捐 成事,不足为奇。”他 又 对 那 老翁 温言道:“老人家 所言 ‘ 皆 有所 给’,虽 略有 夸张,然 爱戴 之情,朕已知之。”
彦 阁老 接过 清单,草草 扫了 几眼,仍 是 不信,又道:“陛下!即便 属实,吴县 一年 税赋 所余 不过 数千贯,这 清单 之上,官助 款项 合计 恐 逾 数万!不知 这 额外的钱粮,又是 从 何 处 得来?莫非……”他 目光 凌厉地扫向 一旁 眼观鼻、鼻观心的凌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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