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他站起身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大脑飞速地运转着。
如果答应改约,无异于引狼入室,后患无穷。如果不答应,那么“分岛”之议也就成了泡影,琉球将彻底丧失,他在朝廷也无法交代。
“进退维谷啊……”他长叹一声。
这一夜,李鸿章彻夜未眠。
第二天一早,他出现在了淮军的练兵场上。
他亲自检阅了炮兵的实弹射击。
看着克虏伯大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准确地击中远处的靶标,他那张阴郁了多日的脸上,才露出了一丝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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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对身边的淮军将领们说:“炮,是好炮。兵,也是好兵。但还不够。我们的敌人,不仅有精良的火器,更有铁打的军纪和灵活的战术。我们要学的,还有很多。”
他临时决定,要从淮军中再选拔一批青年军官,送去德国,学习陆军。
“名额,五十人。费用,从我北洋的款项里出。告诉他们,学不成的,就不要回来见我!”他 对负责此事的官员说。
看着那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,李鸿章的心中,总算又多燃起了一丝希望。
外交上的折冲,终究是虚的。
只有这隆隆的炮声,这千百个被新思想、新技术武装起来的年轻人,才是国家真正的未来,才是敢于和列强们在谈判桌上叫板的底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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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底,天津。
李鸿章收到了格兰特从日本寄来的正式信函。
信中,格兰特详细阐述了日本政府的立场,与之前的电报内容大同小异。日本人咬死了改约这个前提条件,不肯松口。
与此同时,琉球王室派往天津的秘密使者林世功等人,也在总督衙门外长跪不起,哭求天朝出兵,恢复社稷。
他们头上戴着琉球式的乌纱帽,身上穿着大明的衣冠,在这片已经换了天地的土地上,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。
李鸿章没有见他们。
见了也没用。他给不了任何承诺。
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,写了一份极长的奏折。
在这份奏折里,他再次向朝廷剖析了整个事件的利害关系。
他指出,日本的改约要求是个圈套,断不可答应。
但分岛之议,仍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向。他建议,可以暂时搁置争议,与日本展开漫长的谈判,以拖待变。
“拖,”
“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武器。我们需要时间。只要再给我十年,哪怕是五年,等北洋水师的主力舰回来了,新订购的炮舰落成了,等开平的煤源源不断地运出来了,等天津到上海的电报线通了,腰杆,就能硬一些。”
“战或者和,也多几分转圜的余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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