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贩卖的不再是被称为“猪仔”的牲口,而是签订了“劳工合同”的“华工”。他们不再是“客头”,而是“劳动资源供应商”。
他没太明白,但他知道九爷不需要他太明白,商业上的谈判有随船的律师负责,阿昌叔负责给他肃清对手,他只需要建立本地的船队就行。
他过来的这一船,别的没有,全是船老大。
他只要听话的船。
“彬哥,”
一个精干的汉子走上前来,是他在远洋船队的副手,“一切都按计划进行。阿昌叔已经带着核心弟兄控制住了青洲的营房,暴动的猪仔也由我们的人约束着,没有去冲击教堂、医院和除了葡萄牙人之外的其他洋行。”
这场暴动必须是“华人内部的堂斗”,一场“会党余孽”的冲突。
如此,英国人不会干涉,清政府乐得甩锅,澳门总督便成了一座孤岛上的困兽。
“让兄弟们换上公司的制服,备好马车。”
张阿彬整了整自己的领口,声音平稳,“另外,准备一份厚礼,要用公司的名义,送到澳门议事会的几位华人代表府上。告诉他们,太平洋渔业公司愿意出资,抚恤这次骚乱中受损的华人商铺,并承诺维持澳门市场的稳定。”
“还有,”张阿彬的目光投向远处山顶的澳督府,“告诉总督府的门房,就说美国太平洋渔业公司的代表张阿彬,受旧金山华商总会的委托,前来拜见总督阁下,商议如何平息事端,并恢复澳门正常的贸易秩序。”
1875年的澳门,早已不是那个香料贸易的中心。
它的财政,严重依赖于三样东西:赌博档口、鸦片,以及规模越来越大的苦力贸易。葡萄牙人在这里的统治,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。
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本地合作者来管理华人社群,并保证财源的稳定。
过去的“和记”周世雄扮演了这个角色,但现在,他已经出局了。
绝对的武力才是这场商业谈判的胜负手。
会党又怎么样?
总督没有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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