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霞大吃一惊地同时,双眉紧皱。 貌似很痛苦地思索了一会儿,仍然摇摇头问:“真有此事?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了?”
“你记不得的事多着呢!你大病之中,说自己不能审年底地帐务汇总了,让立即派人去南京请周经纶大掌柜,让周大掌柜提前来开封,代你协助唐大掌柜。 审核年底的帐务汇总,这个记得不?”
“不记得了!”青霞又一皱眉头,猛然又舒展,苦笑一下说,“不过,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,做出来的事情,怎么如此趁心趁意呀!我刚才还担心年底的帐务汇总呢!还正想让人去南京请周掌柜提前过来替我汇总帐务呢!谁知在不知道的情况下,竟然提前吩咐了……”
……
淑女正在与青霞说着,突然。 护院执事在外面大声禀报说:“太太。 开封的唐掌柜来了!现在前庭地客堂候着呢!”
青霞一听,知道唐掌柜一定是为年底的汇总帐务一事而来。 或者是又有**党被官府揖拿找到了他,让他引见到尉氏来躲避的。 青霞想到这里,因为自己身体虚弱,她便让淑女去吩咐外边的老执事,让唐大掌柜到后宅里来见。
因为唐掌柜要来后宅了,于是,青霞急忙强撑起身子下床,在佣人的搀扶下,走出内室。 淑女也急忙吩咐人把炭盆移到外边,并将虚掩的屋门缝拉开的更宽些。
只半盏茶功夫,唐掌柜便在老执事的带领下,走进后宅里,走进青霞居住地院落,在淑女的迎接之下,迈步跨进门来。 在他的身后,紧跟着南京的周经纶大掌柜。
此时此刻的青霞,因为身体刚刚痊愈,坐在正坐上的她,面向门口,是逆光看来人,所以,并未有看清进来地二人哪个是唐掌柜,以为是唐掌柜带着开封的分店掌柜呢!而淑女以为青霞看见了周掌柜,也未向青霞说明。
唐掌柜和周掌柜与青霞施过礼,依次坐在青霞的下首,不等青霞开口,唐掌柜便心事冲冲地说:“大东家,周掌柜昨天到的开封,听说您身体染恙,便急着来看望您,他还有重大的事情的向您禀报;因为我也担心您的身体,便在今天一大早期,趁着官路冻结未化,陪周掌柜一起来看望您……”
“周掌柜?哪个城镇的周掌柜?”青霞仍然没有看清坐在唐掌柜下首的周经纶。
淑女急忙说:“小姐,是南京的周大掌柜!”
“哦!”青霞如梦初醒,急忙看坐在唐大掌柜下首地周经纶,摇头苦笑,自责说:“瞧我这眼神,都说是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 唉……我现在可是有亲身体会了,这话真是一句真理,千真万确地真理呀!”
周经纶急忙起身,跨前两步,躬身冲青霞深施一礼说:“大东家,我一接到您的信后,便立即起程来开封,因为听说武汉地**党暴动,所以,我是绕过武汉来的,故在路途之中延长了两日。 ”
“无妨,不耽误年底的汇总帐务就行。 ”青霞那大病初痊地憔悴面容。 立时绽放出来艰难而苦涩的笑容。
可周掌柜重新落坐之后,仍是一脸的神秘。 他谨慎地看了看门口,突然压低声音说:“大东家,您知道吗!我来之前,南京……哦不,南方发生改朝换代的大事。 ”
“哦,我早就知道了。 ”看到周经纶如此神秘的口气和神态。 以为他指的是有些省份宣布脱离清政府的事情,便艰难地微笑着说:“南方地省纷宣布脱离清政府了。 是不是呀!”
“不是!”周经纶本来压低的声音,立时有了焦急地味道。
“不是?那是什么样的改朝换代?”青霞立时显得关心和紧张起来。
“**党在南京成立了民国政府,还让一个叫孙中山的**头领做了民国大总统呢……”周掌柜说着,又一次站起身,从怀里掏出一份皱巴巴又热呼呼的报纸,小心翼翼地跨前几步,躬身递给了青霞。 又接着说:“大东家,这是我从南京方带过来的,是南京成立民国之后的新报纸……”
立时,坐在锦缎褥子的青霞,坐在炭火旁地青霞,像突然听到了一声春雷,正轰轰隆隆地在她身体里炸响;她仿佛看到了春雷过后鸟语花香,她仿佛看到了春雷过后的百花怒放。 她仿佛看到了民国成立时的欢腾景像。 于是,她激动的浑身颤栗,憔悴苍黄的面容,瞬间升腾起了容光焕发,升腾起了生机盎然;那蒙着忧伤悲哀的双眼,瞬间明亮有神了。 瞬间流光溢彩了,瞬间神采奕奕了。
青霞像突然年轻了十几岁,脸上的笑容不再艰难苦涩,于是,她伸出颤抖的双手,接过带有周经纶体温地报纸,看到周经纶所说的事情,千真万确地刊载在白纸黑字的报纸上。 再一看日期,竟然是张钟端他们壮烈牺牲的第八天。 于是,悲喜交加之余。 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