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仍然不停的下,天地之间,仿佛是末日来临一样凄惨昏暗,仿佛是飞雪灭世一样茫茫然然,仿佛是天塌下来一样灰暗无极,仿佛是冥世地狱一样冷气嗷嗷;开封的大街小巷,积雪过膝,风雪怒号,昏昏沉沉,茫茫然然……
尽管是如此恶劣的鬼天气,可开封城里,从巡抚院到西郊荒野的大街小巷,却塞街充巷地到处是男男女女,到处是老老少少。 他们不顾天寒雪冷,熙熙攘攘地相互簇拥着,摩肩接踵地牵手结群,挤挤撞撞地人头攒动,翘首站在巡抚院至西郊的大街两侧,这条路上的店铺关门了,这条路上的积雪被踏成了石块,这条路的两侧是人满为患却又肃穆森严、凄惨无声……
这条路之所以如此,是因为新到任的巡抚齐耀琳,要让巡防营统领柴德贵,在今天午时之前,枪决十一名**党。
此时此刻的柴德贵,高骑大马,身着威风凛凛的戎武之装,持枪挎箭,带领着巡防军,气势地穿街过巷,趾高气扬地押送着囚车,面对黑压压的围观者,他心中满是效命朝廷的立功感,满是为民众除害的自豪感,满是对巡防营统领这个职位的敬业感。
本来,得知上官宝棻告病离任的那一刻,他柴德贵如置身末日一样绝望,如穷途末路一样慌恐,不得已才承诺张钟端参加**,协助他发动武装起义的。 可没想到,这新巡抚齐耀琳。 比上官宝棻还礼贤下士,比上官宝棻体恤下属,不但让他继续任省巡防统领,还给他指了一门亲事。 可尽管他柴德贵家里已经有了粗糙地结发妻,但做为男人,谁也不嫌媳妇多呀!况且,又是年轻貌美的媳妇。
但是。 让柴德贵不安的是,齐巡抚既然让自己继续任省巡防统领。 可对这十一名**党掌刑和现在的处决,为什么都让他柴德贵一个人来执行呢?看起来,这个新巡抚齐耀琳还是对自己不太信任呀!那好呀!你不信任我,我柴德贵就用实际行动做给你看。 我柴德贵就把这十一名**党往死里打,待会枪决他们的时候,我柴德贵就命令人把他们每一个人,都打得千洞百孔。 看你刘巡抚还怀疑我不……
此德贵想到这里,自信地笑了。
在囚车队的另一侧,是高骑大马的张小顺。 他此时此刻,望着十一辆囚车,心中是庆幸不已:庆幸自己在柴德贵地即时挽救下,早日回头,没有像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。
本来,他张小顺参加**。 只是因为无聊,只是为了追求时尚,只是想体验一下湖北武汉起义之后地时尚步伐,只是想体验一下**党在聚议开会时的那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,只是想体验**党人那种神神密密的生活感。 现在,他该追求都追求了。 他该体验的也都体验了,也该是悬崖勒马,收心的时候了。
在柴德贵和张小顺押送的这十一辆囚车里,分别装着张钟端、刘凤楼、丹鹏晏、张香坭、李鸿绪、王梦兰、催德聚、李干公、张照发、徐振泉和张得成,共十一位**党。 他们个个是枷锁沉重,个个是手铐脚镣,个个是披头散发,个个是赤脚坦胸,个个是遍体鳞伤,个个是昂首挺立。 个个面无惧色……他们就这样屹立于天地间。 屹立于风雪中,屹立在囚车里。 穿过大街小巷,穿过拥挤地围观者,被押往刑场去执行枪决。 尽管他们的手脚被锁链捆绑,可他们仍然面向沿途的围观者,用没有被封闭的嘴,一路高呼着**口号:
“驱逐鞑虏,光复中华,平均地权……”
“为**只求速死!只要能唤起民众苏醒……”
“我们是**军,是为天下民众解除不平等政治也……”
“推翻满清!洗尽国耻!光复中华!建立民国……”
“同胞们!快苏醒吧!我们流血!皆为天下民众……”
……
十一位**党的囚车,沿途所过之处,风雪中的围观者,忘记了寒冷,忘记了风雪,他们仿佛置身于,拥挤着,追赶着,翘首望着木笼囚车,翘首望着披头散发的**党,倾听着十一名**党的高呼,无不掩面而泣,
那真是:天浑浑,雪茫茫,英雄无惧赴刑场;穿大待,过小巷,沿途民众泣悲怆;英雄呼,英雄喊,皆因理想没实现;**呀!共和呀!何时才能降人间;同胞呀!民众呀!悲劝你们早醒悟;驱鞑虏,复中华,只为民众……
此时此刻地张钟端,嘴里尽管呼劝着街两侧的民众快点苏醒,但他的心里,早已被巨大的愧疚所吞噬淹没。 他感到愧疚呀!愧疚同盟会这个神圣的名字,做为同盟会的成员,没有为同盟会做出应有贡献;他感到愧疚呀!愧疚同盟会地领导,没有完成同盟会领导交给他的任务;他感到愧疚呀!愧疚今天被枪决的这十名**同志,因为自己的指挥不当,让他们也跟着自己断送了年轻的生命;他感到愧疚呀!愧疚盼他等他的青霞,做为男人,不能给心爱的女人幸福……
另十名**党的心里,更是凄风血雨的愧疚。 他们愧疚呀!愧疚**事来呀!没有完成河南的起义!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