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北京没有下雨,所以,黎明的晨光才刚刚在东方点燃,大地上便开始有浅浅的亮光在跳跃了。 尽管天空的西南角依然卧着几颗倦星,尽管东方的太阳还没抛头露面,但北京这座古都皇城,已经率先在慢慢苏醒了。
先是有一两声轻微而模糊的咳嗽,继尔有一两声模糊的开门声,再继尔就是轻微的走动声,接着就是隐隐约约的忙碌声或说话声。 这些五花八门的黎明苏醒声,随着天色的逐渐明亮,便由隐约到清晰,由偶尔到接二连三,再由接二连三到平地而起。
当鲜红鲜红的大朝阳,欢快地跃出地平面时,北京的大街小巷,便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繁喧和热闹,新一天的车水马龙,新一天的熙熙攘攘;生活在这座城市的皇族权贵和商农草民,也开始了新一天的悲欢离合,新一天的恩怨演绎,新一天的多愁善感……
坐落在后海北沿路北的摄政王府,也随着北京城的苏醒,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。 而这种忙碌,是为整人国家而忙碌的,所以,忙碌之中透着一种严谨和肃穆,透着一种有条不紊,透着一种尊卑分明……
所谓的摄政王府,当然是住摄政王了;而所谓的摄政王,就是代替或代表出国的、年幼的、生病的、和神志不步的君主行使国家领导人的权力,通常是由君主的亲族或戚簇担任。 而居住在这个庞大府邸里的摄政王载沣,就是三岁地宣统皇帝的亲生父亲。 已驾崩的光绪皇帝的亲弟弟。
昨晚在九思堂太妃处歇息的摄政王,现在已经起床,并在太妃的精心侍候下,进行洗漱更衣。 此时此的他,感觉心情好极了。
之所以感觉好极了,第一是因为太妃在晚晚上把他侍候地舒服倍至;第二是因为 ,湖北总督在昨天给他发的报喜电报。 说是湖北地乱党已经在他瑞澄的不动声色之中,捣破乱堂老巢。 消弭患难与萌芽;第三是因为,昨天也接到了四川的报喜电报,说曾经猖狂的保路运动,已经渐渐平息,没发现再暴动的苗头了。
尽管昨天是喜报连连,但在这些喜报之中,最让他载沣心情舒畅的还是因为湖北的总督给他发地那份喜报。 之所以如此。 是因为,湖北地处中原,水陆交通皆四通八达,**的影响一向很猖狂,如果武汉平安无事,那说明周边的省市也平安无事。
正因为瑞澄昨天早晨给自己发的那封报喜电报,他昨天的心情才一直舒畅无比;因为昨天的心情一直舒畅,他昨晚才有心情歇息在九思堂的太妃处。
摄政王载沣洗漱更衣完毕。 没有在九思堂吃早点,便在太妃的恭送下,迈步出门。 可是,就在他一只脚里,一只脚外,正要迈出九思堂地瞬间。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随从,便像埋伏了很久似的,突然像弹簧一样,跳到载沣面前,行过礼之后,急忙呈上一份翻译好的急电。
载沣一脸的不耐烦,睁眼不看那急电,便一抬手,将随从拿急电的胳臂推向一边,喝斥说:“送往宝翰堂办公处。 待本王办公地时间再阅看!”
“王爷一定要看的。 宝翰堂里的人说,这可是加急电呀……”紧跟摄政王身后的随从。 又一次将电报伸到了摄政王面前说。
“加急电?什么加急电!在这种时候送过来!让本王在走路的时候都不得闲心。 ”摄政王的嘴上虽如此说,但却步却停了下来,虽说是一脸的不耐烦,一脸的犹犹豫豫,却接过急电,很随意地浏览起来。
可当他刚一阅看那从加急电,身体便像电击一样,猛烈地摇晃了一下。
这封急加电是湖北的瑞澄逃到军舰上之后发过来了。
摄政王浑身哆嗦着将急电看完,差点把没鼻子气歪。
昨天早晨,才收到他瑞澄发来的报捷电报。 摄政王正准备表扬他处事果断,平判有功呢。 可现在倒好,才一天之隔,他瑞澄就把省会给丢掉了。
瑞澄地这封加急电报,如晴天霹雳,一下子把摄政王击得站立不稳,惊惶失措。 摄政王之所以如此惊慌,是因为他深知湖北兵变地后果:这武汉乃军事重地,水陆又四通八达,一旦失守,那**力量将迅速向周边省市漫延渗流……
摄政王载沣气得一把将电报揉搓成一团,心中如火山爆发之前憋闷得慌,如听到自己的丧钟被敲响一样恐惧,如正和太妃一起休息突然有人撞进来一样愤怒……可又不知怎么发泄,便冲送电报地随从怒吼道:“这样急的电报,怎么不及时送给本王,竟然延迟了一个时辰!”
随从吓得大惊失色,急忙解释:“电报一被译出,我即刻送来。 可是,九思堂的执事公公说,你和太妃正在歇息,一定要等王爷醒来再送让递送……”
“别说了!”载沣又一声大吼,阻止了随从解释。 像听到神召一样,急奔宝翰堂的办公处,急急地召开了内阁大巨会议。
摄政是代替皇帝在行使职权,他的一声令下,内阁大臣们当然都是像听到圣旨一样惊恐,况且,又是在办公时间之外的一声令下,当然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