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铁忠如此说,其他几位官员,心里虽说虚弱担心,便不再说什么了,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,等着总督大人的最后决策。
瑞澄已经从几位官员的发言之中,知道该如何分配他们的权限了。 事不迟疑,立即果断地说:“各位。 时辰不早了,开审吧!由铁总办主审,各位做陪审!我暂且回避一时,今晚的夜审乱党,全权交给铁总办和各位了!”
瑞澄说罢,像完成了重大地决策一样,舒了一口气。 起身离开了会议室的外厅,回后堂去了。
回到后堂的瑞澄。 甚感心满意足,立即命人给朝廷发电邀功:面对乱党,瑞澄一直不动声色,以镇定处之。 现已捣破乱党老窝,抓捕乱党头领,正按搜到的名册将乱党一网打尽,天亮之前。 即将消弭患于初萌,平乱党于俄顷……
二:
铁忠见总督瑞澄离开了,他像一位主持大局的核心人物一样,立刻站起身,伸出胳膊,大手一挥,一声令下地说:“诸位,时辰不早了。 我们进去吧!”
他们走进总督会议室里,铁忠居中,其他官员依次端坐,顶带乌纱鲜明的整齐排列着,官员们也一个个像是突然进入角色的演员一样,紧绷着官脸。 怒颜威面,冷目而视。 刹那之间,他们便把总督府地会议大厅的气氛,给制造得如阎罗殿一样恐怖阴森,萧杀威严。
尽管是公审,却没有围观地人群。 凄冷的黎明前,可能是上苍预感到了什么,阴暗的天空,突然下起了凄凄冷冷、淅淅沥沥的秋雨。 总督府会议大厅的尽头,站着一群被宪兵和卫队严加看守的**党。 只见他们个个愤怒异常。 骂不绝口。 抬手移步之下,脚镣手铐叮当作响。
因为铁忠被瑞澄授予主审。 所以,他刚以坐稳,便下令立即提审乱党。
第一个被推出人群的是彭楚藩。
只见彭楚藩身着宪兵队长制服,是横眉冷目,昂首挺胸,一身凛然正气。 随着他地迈步行走,脚镣呼呼啦啦作响;随着他的双手摆动,手铐叮当声不断;随着他的走近,是骂不绝口:“自鞑虏入关,文字兴狱,蓄发罹罪,残暴数百年,使我汉族不共戴开之仇。 近年又亲贵用事,卖官鬻爵,失地丧权,断送我大汉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……”
铁忠一看到彭楚藩,大吃一惊:军队里真的有**党?看起来那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呀!
铁忠本来已经准备好了,一上来就立即大开杀戒。 可是,此时此刻,面对昂道挺胸的彭楚藩,面对骂不绝口的彭楚藩,他却犹豫了。
铁忠之所以犹豫,并不是他被彭楚藩的凛然豪气所感动,并不是他因喜楚藩的骂不绝口而清醒了。 而是因为,彭楚藩穿地这身宪兵队长的制服;而是因为,宪兵营的管带官是铁忠的妻弟;而是因为,他铁忠平时与第八镇统制官张彪是明争暗斗;而是因为而这次抓捕的**党是由张彪一人负责的。 所以说,铁忠怀疑张彪故意把宪兵营里地队长给抓过来,利用这个机会,找他铁忠的难看。 再说了,这宪兵营里出了乱党,那宪兵营的管带是自己的妻弟,不也跟着受牵连吗?妻弟受牵连了,自己不也跟着倒霉吗?
此时此刻,铁忠看见彭楚藩身着宪兵服,立时怀疑是张彪是故意对着他铁总办而来的,是张彪借刀杀人,故意让他铁总办受牵连的。
铁忠想到这里,便决定放彭楚藩一马。 但他仍然声色俱厉地喝问:“见了本官,为何不跪?”
“你好大的狗脸,老子是华汉之族,岂肯跪你这条满狗!”因为彭楚藩知道,此次被抓,不可能活着出去了,索性一不做,二不休,骂个痛快,即使死,也要骂个痛快。
坐在铁忠旁边的副提法司双寿,见彭楚藩一直骂不绝口,为了维护铁忠的面子,保持审判的威严,立即恶狠狠叫嚷说“哼!你不想跪就不跪了,来了,给我打断他地狗腿!”
几个清兵立即一拥而上,把彭楚藩按倒在地。 彭楚藩顺势坐在地上,毅然不跪。
几个清兵正要把彭楚藩扯起来,继续逼他下跪,铁忠冲几个清兵摆摆手,示意他们松开彭楚藩,声音缓和地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坐不改名,行不改姓,老子叫彭楚藩。 ”彭楚藩大声回答。
“彭楚藩?”铁忠故意装做大吃一惊地说。 “你不就是那个宪兵正目彭楚藩吗!派遣你去抓**党,你怎么混进人犯里去了?说说吧,这是为何?”铁忠开始为彭楚藩开脱,并希望他顺着自己地问话来回答,然后,放他离开此地。
彭楚藩一怔,不相信地看着铁忠。 知道铁忠在开脱自己。 当他回头望向大厅地另一头地入口处,看着十几名同志正站在凄冷阴暗的角落里。 心想。 铁忠为自己开脱,大概是因为宪兵营的管带是他妻弟的缘故,而后面的同志恐怕就不会这么幸运了。 自己干**,是光明正大的爱国壮举,岂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