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汁的罩袍,冒着被感染的风险,搬运物资,维持秩序,照料病患!他们每一个人,都在践行着真正的仁——尽己所能,救人于危难!”
他每问一句,便向前一步,郑珏被他气势所慑,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,脸上血色尽失。
王审知环视全场,最终目光回到郑珏脸上,语气斩钉截铁:“郑公,您口口声声的‘德政’、‘天意’,救不了眼下正在垂死挣扎的百姓!能救他们的,是烧开的水,是消毒的石灰,是可能有效的药方,是严格的隔离秩序,是鲁震蒸出来的酒精,是陈褚记录下来的数据!这些您斥为‘奇技淫巧’、‘戕害人伦’的东西,正在实实在在地,一条条地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做出了最后的裁决:“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郑公既然认为我等之法乃是暴政,有伤天和,那便请郑公继续在府中斋戒祷告,静候‘天意’转变吧。至于福建的防疫之事,乃至所有军政要务,就不劳郑公费心了!”
这是近乎公开的剥夺话语权和政治放逐!意味着郑珏及其代表的思想,在福建的权力核心,被正式边缘化。
郑珏如遭雷击,呆立当场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周围的几个铁杆门生,也都面如土色,不敢出声。
王审知不再看他,转身面对所有官员,声音恢复了冷静与威严:“防疫之事,乃当前第一要务!凡有阳奉阴违、散布谣言、阻碍防疫者,无论身份,一律严惩不贷!各司其职,依令而行!散议!”
官员们肃然应诺,纷纷退下,无人再敢多看失魂落魄的郑珏一眼。陈褚看着王审知挺直的背影,心中充满了敬佩与激动。他知道,这不仅是对郑珏个人的胜利,更是对那种空谈误国、僵化守旧思想的彻底清算。
郑珏孤立地站在空旷下来的议事厅中央,仿佛一尊正在迅速风化的石像。他最后的、也是最具道德煽动性的一搏,在王审知基于事实、逻辑和强大行动力的反击面前,彻底溃败。他输掉的,不仅仅是这场辩论,更是他在福建士林乃至整个权力格局中最后的影响力。
科学的微光,或许依旧微弱,但它已经刺破了蒙昧的厚重帷幕,在这片饱受磨难的土地上,投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。旧时代的卫道士发出了他最后的悲鸣,却无法阻挡新时代车轮的滚滚向前。福建的防疫战争,在清除了内部最大的思想障碍后,即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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