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大,你要记得防人之心,不可无啊。”
听阿叔最后不再纠结官家的来处,以及提醒的事宜,阿大立马郑重颔首。
“阿叔,我晓得了。”
“你的嘱托,我会多加注意。”
阿叔的经验是对的,自小到大,从来不会无端生事,才能保着这处僰寨躲过无数次危险。
川南散落各地的僰人村寨并非铁板一块,寨子之间,经常是针锋相对,有时比那些蒙古人更为致命。
阿大收起心思,抬头便见阿叔交代完毕后,不再言语,只是缓缓向后躺倒在铺着兽皮的竹榻上,阖上了眼睛。
他不再多言,默默起身,为阿叔掖了掖盖在腿上的薄毡,这才轻手轻脚地掀开竹帘,高大的身影很快融入了门外的夜色里。
竹楼内重归寂静,只有火塘中偶尔爆起的噼啪轻响。
老寨主阿罗却在竹帘落下的一刻,重新睁开了眼睛,目光沉沉地投向侄子消失的方向。
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意味,混杂着长辈的忧心、寨主的审慎,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。
他久久未动,最终只是将一切情绪压下,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他凑近烟杆,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烟,辛辣的烟气充盈肺腑,随后才随着一句模糊的呢喃缓缓吐出:“山雨欲来啊……但愿这傻小子,看人不会有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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