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!”沈清在梦中大喊,惊醒过来。
汗水湿透了睡衣,心脏狂跳。她打开灯,看了眼时间:凌晨三点十四分。
就在这时,她听到了脚步声。
不是楼上的脚步声,也不是隔壁的,而是...就在她的房间里。
轻轻的、有节奏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踱步。沈清屏住呼吸,仔细倾听。声音从客厅传来,慢慢移向卧室门口。
她鼓起勇气,悄悄下床,透过门缝往外看。
客厅里空无一人。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银白的光斑。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。
沈舒了一口气,准备回到床上。转身的瞬间,她的余光瞥见了地板上的东西——
两双红色的脚印。
湿漉漉的、带着泥泞的红色脚印,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客厅中央,然后在那里转了几个圈,像是在徘徊。脚印很小,显然是女人的脚,而且...是赤脚。
但最让沈清毛骨悚然的是,那些脚印的颜色正在慢慢变深,从暗红变成鲜红,像是新鲜的血液。
她捂住嘴,不让自己叫出声。脚印开始移动——不是出现新的脚印,而是原有的脚印自己在移动,沿着来时的路线倒退,最后消失在门口。
就好像有人穿着无形的红鞋,走进来,徘徊了一会儿,又离开了。
沈清一夜未眠。第二天清晨,她顶着黑眼圈来到古董店,把昨晚的经历告诉了秦老板。
秦老板听完后沉默了很久,最后说:“那双鞋在找人。”
“找谁?”
“不知道。但显然,它找上了你。”秦老板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泛黄的笔记,“这是我爷爷留下的记录,里面提到过一个类似的案例。”
笔记上是繁体竖排的文字,沈清费劲地辨认着:“民国二十七年,有女携红绣鞋一对求售,言为其姊遗物。其姊未嫁而夭,携成怨物。凡得此鞋者,夜必闻脚步声,如有人着之徘徊。若三日不寻得其主,则...”
“则什么?”沈清急切地问。
秦老板翻到下一页,脸色变得凝重:“则鞋主必遭不测,因其占亡者之物,阻亡者之路。”
沈清感到一阵寒意:“那双鞋的原主人...林素心,还活着啊。”
“也许她不原原主人。”秦老板若有所思,“你说梦里看到男人跳河,手里拿着鞋。也许那双鞋的真正故事,比林素心说的更复杂。”
“我们得找到真相。”沈清下定决心,“否则下一个遭殃的可能就是我。”
他们决定分头行动。秦老板利用他在古董圈的人脉,打听那只右鞋的来历;沈清则试图联系林素心,询问更多细节。
然而林素心留下的电话号码是空号,地址也是假的。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“这不正常。”沈清说,“她等那双鞋等了四十年,怎么会买了就走,连联系方式都不留?”
“除非她根本不是林素心。”秦老板提出一个可怕的猜想。
当天下午,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来到了古董店。
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,戴着眼镜,看起来文质彬彬。他自我介绍叫周文,是一名民俗学研究生。
“我听说了红绣鞋的事。”周文开门见山,“那双鞋可能和我家族有关。”
原来,周文的曾祖父就叫周明远——正是林素心口中的未婚夫。
“我曾祖父确实在婚礼前失踪了,但家族里一直有个秘密传说。”周文压低声音,“他不是逃婚,而是...被杀害了。”
沈清和秦老板对视一眼,示意他继续说。
“我曾祖父周明远和林素心是青梅竹马没错,但他们的婚事遭到了周家强烈反对。因为林素心的母亲是唱戏的,在当时被视为低贱职业。我曾祖父坚持要娶她,甚至威胁要和家族断绝关系。”
周文从包里取出一本旧相册,翻到其中一页。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的合影,男人英俊儒雅,女人温婉秀丽,正是年轻时的周明远和林素心。
“婚礼前三天,我曾祖父突然改变了主意。他告诉家人,要取消婚礼,理由是他爱上了别人。”周文指着照片背后的一行小字,“但你看这里。”
沈清凑近看,照片背后用钢笔写着:“此生非素心不娶。若违此誓,天打雷劈。”
“如果他要取消婚礼,为什么还要写这样的誓言?”秦老板问。
“这就是疑点。”周文说,“根据家族记载,我曾祖父在婚礼前夜偷偷离家,第二天被发现溺死在城外的河里。手里紧紧攥着一只红色的绣花鞋——右鞋。”
沈清想起梦中的场景,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“官方的说法是自杀,但家族里一直流传着另一种说法:我曾祖父是被谋杀的,因为他发现了某个秘密,不得不死。”周文看着沈清,“而谋杀他的人,很可能就是林素心。”
“为什么?”沈清不敢相信,“她等了四十年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