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碗热粥。

    “爷爷，你也该歇歇了。”

    阿舟接过粥，笑了笑：“歇不了啊。只要这江还在流，我就得守着。不是为了谁表扬，是为了对得起那个把我从水里捞上来的人，对得起所有相信‘疏流’胜于‘堵死’的人。”

    少年点点头，忽然说：“我将来想当水利使。我要把‘活络堤’修到西域去，让沙漠也有河。”

    阿舟拍拍他肩膀，眼中泛光：“好。那你记住??水能载舟，亦能养人。真正的治水，不是征服自然，而是学会与它对话。”

    ※※※

    岁月流转，人事更迭。

    又一个百年过去，世人早已不再谈论“展昭”之名，正如不再追问“光从何来”。可每当夜幕降临，万家灯火亮起，总有人在饭桌上对孩子说：“今天你说了真话，就是点亮了一盏灯。”

    而在鹿门山的桃林深处，新种的小树已亭亭如盖。某夜，风雨交加，雷电劈中一棵古桃，树干裂开，露出内里刻痕??竟是百年前连彩云亲手缝制的青布袍残片，夹层中藏着一张泛黄纸条，墨迹犹存：

    > “他从未想被铭记，

    > 可我们怎能忘记？

    > 当千万人开始为自己发声，

    > 那便是他活着的证明。”

    翌日清晨，扫雪弟子发现，那棵被雷击的桃树，竟在焦黑的断枝旁，抽出了一簇新芽，嫩绿如初春第一缕光。

    风过处，花瓣纷飞，如雪般覆盖大地。远处，又一颗流星划破长空，坠入人间未知角落。

    而那盏灯，始终未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