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举起手电,光束扫过房间。
这是一个类似仓库或临时休息站的地方。墙壁是砖砌,屋顶是木梁,很多地方已经坍塌,露出后面的岩层。地上散落着工具、破损的器皿、一些辨不出原貌的杂物。那几个木箱里,除了手电和电池,似乎还有一些用油布包裹的、硬邦邦的东西(可能是食物?早已腐败),以及几个扁平的铁皮盒。
他先检查了其他几支手电,有的完全损坏,有的还能亮,但光线更弱。他将还能用的电池集中起来,给自己这支手电换上相对最“新鲜”的一对,光线稍微稳定了一些。
然后,他迫不及待地走向那几个铁皮盒。盒子锈蚀严重,但密封似乎不错。他用匕首撬开一个。
里面是几块用蜡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……压缩饼干?虽然坚硬得像石头,颜色也发暗,但闻起来没有明显的腐败气味。另一个盒子里,是几块同样用蜡纸包着的、深褐色的块状物,像是肉干或巧克力(代可可脂),也硬邦邦的。还有一个扁盒里,整齐地排列着十几根粗大的火柴,以及一小块粗糙的火镰和火石!
宝藏!对于此刻的林霄来说,这无疑是救命的宝藏!
他顾不上许多,拿起一块压缩饼干,用匕首艰难地刮下一点粉末,放进嘴里。味道古怪,掺杂着陈年的油脂味和霉味,但确实是食物!他小口地、极其缓慢地咀嚼,吞咽。干燥的饼干屑刮擦着食道,但他感觉一股久违的、实实在在的能量,正在渗入冰冷的身体。
他又小心地尝了一点那深褐色的块状物,咸、硬、有肉类的纤维感,应该是肉干。虽然口感极差,但同样是宝贵的蛋白质和脂肪来源。
他不敢多吃,重伤虚弱的肠胃需要适应。他将这些珍贵的补给小心收好,放进一个相对完好的铁皮盒里。
有了光,有了食物和火种,希望大增。他开始仔细探索这个房间。在倒塌的木桌下,他发现了一个锈死的铁皮柜。用匕首和找到的一根铁钎费力撬开,里面竟然有几件叠放着的、厚实的帆布工作服,虽然布满霉斑,但质地结实;还有两双高帮的、皮质坚硬的老式劳保鞋;以及几个铝制的水壶和饭盒!
他脱下自己早已破烂不堪、湿冷贴在身上的衣物,换上了一套相对干燥、厚实的帆布工作服。衣服很大,不合身,但温暖的感觉让他几乎落泪。鞋子也太大,他撕下一些帆布条塞紧,勉强能穿。铝壶和饭盒虽然锈迹斑斑,但清洗后可以用来烧水、储水。
最重要的是,他在柜子最底层,摸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。打开一看,竟然是一把老式的、带有三棱刺刀的步枪!虽然枪身锈蚀严重,枪机几乎锈死,子弹也无处可寻,但那把长达三十多厘米的三棱刺刀,却因为油布的保护,依然寒光闪闪,杀气逼人!这是一把真正的凶器,比他的匕首强了不知多少!
林霄握住刺刀的木柄(防滑纹路都磨平了),感受着金属传来的冰冷和沉重。虽然枪不能用,但这把刺刀,无疑让他的自卫能力提升了一个档次。他将刺刀小心地绑在腰间,随时可以拔出。
装备初步更新,体力也因食物得到一丝补充,林霄开始思考下一步。这个房间有门(已倒塌),应该就有通道。他举起手电,光束投向房间另一端。
那里果然有一个黑洞洞的门洞,没有门板。门洞外,是一条向下倾斜的、砖石砌筑的巷道,更深处一片漆黑。
是继续沿着地下河上游探索,还是进入这条明显是人工开凿的巷道?
地下河上游可能通向更复杂的水系或最终的地表出口,但充满未知的水文风险。而这条巷道,虽然也可能危险(塌方、有毒气体、辐射?),但既然是人工修建,很可能有明确的目的地,或许是当年矿坑的某个作业面、通风井、甚至……出口?
他决定进入巷道。至少这里相对干燥,而且有了灯光和基本装备,探索起来比在黑暗的水边摸索安全一些。
他收拾好所有有用的物品:手电(多带了两支备用的和尽可能多的电池)、装有食物和火种的铁盒、灌满地下河水(静置沉淀后取上层)的铝壶、刺刀、匕首、以及最重要的——贴身的证据包裹。
然后,他举着昏黄闪烁的手电,深吸一口带着陈年灰尘的空气,迈步走进了那条向下倾斜的、仿佛通往地狱深处的砖石巷道。
手电光勉强照亮前方十几米的范围。巷道高约两米,宽约一米五,拱顶结构,砖石工艺粗糙,很多地方砖缝开裂,渗出湿漉漉的硝碱,像一道道白色的泪痕。地面有磨损的痕迹和零星散落的、锈蚀的小型矿车零件。空气凝滞,灰尘味中,那股熟悉的、淡淡的铁锈腥气再次隐约可辨。
他走得极其小心,每一步都先试探地面是否坚实,同时警惕着头顶可能松脱的砖石。手电光不时扫向两侧和头顶。巷道并非笔直,时有转弯,坡度时缓时陡。
走了约莫二十分钟,前方巷道突然变得宽阔,并且出现了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