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莫愁这一歇，就歇到了晌午。卧房里的纱帐自郭靖抱着她进来后，便一直垂落未掀，将外头的日头与声响都隔了大半，只偶尔从帐内漏出几声压抑的轻喘，混着布料摩擦的细碎响动，在安静的屋内缠缠绵绵，直到日头爬至中天，才渐渐歇了些。
黄蓉与小龙女在膳厅用完午膳，刚移到廊下晒了半盏茶的太阳，讨论着方才说的调治宫寒的药材，就见春桃拎着裙摆，脚步匆匆地从回廊那头跑过来，脸上带着几分难掩的局促，连气都没喘匀，就快步凑到黄蓉身边，伸手挡着嘴，附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，飞快说了几句。
黄蓉听完，眼底先是闪过一丝了然，随即就漫开促狭的笑，伸手拍了拍小龙女的手背，语气里藏着几分戏谑：“龙儿，走，你师姐求援了——看来是撑不住了。”
小龙女愣了愣，眼底满是疑惑，下意识追问：“师姐她……身子又不舒服了？”
“可不是身子不舒服这么简单。”黄蓉拉着她往李莫愁卧房的方向走，脚步不急不缓，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，语气里带着点看透一切的通透，“自从四月二十四日那次之后，你师姐性子就更犟了些，跟靖哥哥在一处时，哪怕每次都一败涂地，也固执地要靖哥哥用上内力，不然总说不尽兴，非得熬到撑不住了，才肯低声讨饶。”
说到这儿，她忍不住笑了笑，声音又压低了些，带着点打趣：“这次倒不一样，大白天的就撑不住了，还懂得找帮手了。现成的人就在这儿，我这‘小娼妇’，再加上你这傻丫头，刚好能给她接把手。”
这话若是换在平时，李莫愁是万万不肯做的——这般私密事，别说找旁人帮忙，便是让人知道半分，都足够让她羞得几天不敢出门。可如今哪里还顾得上羞涩？方才在床上，她早没了往日的矜持，正与郭靖那傻哥哥放开了温存，只觉浑身酸软得没了力气，偏又抵不住那股子意犹未尽，恰好听见春桃路过房外的脚步声，也顾不上体面，隔着房门就急声叫住人，让她赶紧去唤黄蓉过来“接班”，连半分犹豫都没有。
说话间，二人已走到卧房门外，离着门板还有几步远，就能听见屋内传来的、郭靖平稳悠长的呼吸，混着李莫愁带着颤音的轻唤讨饶，断断续续地从门缝里钻出来，惹得小龙女耳尖瞬间就红了，脚步下意识顿住，连手都悄悄往后缩了缩。
黄蓉察觉她的退缩，反手将小龙女的手攥得更紧些，指尖带着几分不容推拒的力道，语气里满是坦荡，半点不见羞赧：“怕什么羞，又不是外人。”话音刚落，她也不待小龙女再反应，另一只手已伸出去，握住门环轻轻一拉，“吱呀”一声推开房门，带着小龙女径直走了进去。
屋内暖香裹着几分黏腻的气息扑面而来，垂落的纱帐还在轻轻晃动，李莫愁卧在床榻上，发丝散乱地铺在枕间，脸颊泛着滚烫的潮红，连脖颈都染着绯色，见房门被推开、黄蓉与小龙女并肩进来，她非但没像往日那般藏躲，反倒像是抓住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，挣扎着抬了抬酸软的手臂，声音里满是急切的颤音，连半分羞耻都顾不上了：“好蓉儿，好妹妹，快来接把手！我是不成了，这傻哥哥……这傻哥哥磨死我了！”
黄蓉闻言，刚要开口打趣两句，话还没到嘴边，就见李莫愁猛地转头，目光黏在身侧的郭靖身上，连呼吸都带着哀求的轻颤，伸手抓住郭靖肌肉紧实的手臂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，语气里满是讨饶：“好哥哥，你先饶我一会儿，蓉儿和龙儿都来了，让她俩……让她俩任谁顶一会儿，成不成？”
郭靖被她指尖的力道攥得手臂微僵，低头见她眼尾泛红、连说话都带着气弱的颤意，再抬眼瞥见门口黄蓉似笑非笑、小龙女垂眸红脸的模样，喉结轻轻滚了滚，原本平稳的呼吸添了丝滞涩，声音也比平时沉了些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：“罢了，便先歇会儿，不逼你了。”说罢，手臂轻轻动了动，却没挣开她的手，反倒微微俯身，让她抓得更稳些。
其实郭靖此刻也还在兴头上，方才松口饶过李莫愁，不过是见她实在撑不住，心里不忍罢了，哪会真就歇了？目光当即从李莫愁脸上移开，缓缓扫过门口的二人，最终定在黄蓉与小龙女身上，语气里没了对李莫愁的无奈，多了几分直白的期许，轻声唤道：“蓉儿，龙儿。”
这两个名字唤得平淡，可屋里的人都懂其中意思——分明是问她俩，谁先来顶上，替下李莫愁。
小龙女本就垂着眼，听见郭靖唤自己，耳尖红得更甚，连头都埋得更低了些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，期期艾艾地开口，声音轻得像蚊蚋，却足够屋里人听清：“我……我刚过去，还没干净，不行的。”先前她身子不适时，李莫愁特意训过她，说这特殊时期绝不能乱来，会伤了底子，她记在心里，此刻哪敢应下。
这话一出，屋里的目光便都落在了黄蓉身上——既然小龙女不行，那便只能是黄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