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黄蓉,我今儿个非得跟你说道说道。”李莫愁将帕子往石桌上一拍,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斩钉截铁,“你可别忘了,当初还是你跟我说的,龙儿跟郭靖在来四川的路上,就已经滚到一个被窝里了。”
黄蓉端茶的手一顿,抬眼看向她,眸中掠过一丝了然。她放下茶盏,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,静待下文。
“古墓派虽算不上什么名门大派,但我师妹好歹是一派掌门,何等金贵体面!”李莫愁眉峰紧蹙,语气里满是护犊之情,“想当初你让我嫁给郭靖,我打心底感激你——你既开口,我便替你挑起郭夫人的牌子,在外应酬周旋、打理家事从不含糊。可你也不能往后缩,你这人离婚不离门,在我心里,你就还是郭家正经大娘子,龙儿的婚事,你总得帮着做主才是。”
她话锋一转,语气添了几分愤愤:“我打小看着龙儿长大,自然盼着她能有个好归宿。郭靖这人,虽憨直了些,却也算顶天立地,对龙儿更是真心实意,他俩能走到一起,我本该高兴。可高兴归高兴,总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伙着吧?名不正言不顺的,传出去像什么样子?龙儿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,好不容易遇上郭靖这么个肯疼她的,我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受委屈!”
想起此前的光景,李莫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:“我去武休关之前,这两人几乎没一天闲着!龙儿年纪小,不懂事,连月事来了都想乱来,亏得郭靖还有点良心,虽没法跟她明说其中缘由,倒也没依着她胡来,才算没让她伤了身子。”
黄蓉闻言,脸上露出几分愧疚,主动认错:“这是我的错,都怪我没跟她说明白。在利州那段时间,她来月事的时候,刚好赶上我跟郭靖同房,一时情动就忘了特意交代这些女儿家的规矩,竟让她闹了这样的笑话。”
李莫愁见她坦然认错,怒气消了些许,只是叹了口气:“也不全怪你,龙儿自小在古墓长大,本就不懂这些世俗规矩。前几日在武休关,我硬是压着郭靖,不准他主动找龙儿,更不许两人同房。龙儿这孩子懂事,体谅我千里寻夫不易,半点没跟我争,安安分分守着规矩。”
“可我后来跟她说,不拜天地、不给她正儿八经的名分,就不许再找郭靖,她倒是来了脾气,偷偷瞪我好几眼,那点不服气的小模样,看得我又气又心疼。”李莫愁看向黄蓉的眼神带着几分恳求,“你脑子活,点子多,咱们得合计合计,尽快给他俩办了婚事。一来让龙儿安心,二来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,总不能让古墓派掌门,就这么无名无分地跟着人过一辈子!”
黄蓉见李莫愁说得坚决,又想起小龙女那点不服气的小模样,终是笑了笑,指尖叩了叩石桌:“你说得对,左右咱们不缺银钱,龙儿既是古墓派掌门,又真心对郭靖,自然该风风光光办一场,让她名正言顺。”
李莫愁眼睛一亮:“你终算松口了!那你说,怎么办才好?”
“乱世之中,不搞铺张,但体面不能少。”黄蓉语速轻快,思路已然清晰,“第一,日子就定在三日后的四月二十五,选个宜嫁娶的吉日,不拖沓;第二,场地就设在行辕西跨院,咱们自己人热闹,省去对外张扬的麻烦,也免得引来闲杂人等;第三,礼数得周全,三媒六证不能缺,下聘、回礼、出嫁、迎娶的流程也得走,出门子、迎进门的仪式不能省,其他繁文缛节能免则免。”
她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我让人去利州城里采买红绸、喜烛、新衣,再请行辕的厨娘做一席精致酒菜,咱们几个加上春桃、陈明远那边派个代表,霍都就不必惊动了,免得他身份尴尬。婚嫁讲究男红女绿,龙儿是新娘,得穿一身翠绿嫁衣,配珍珠翡翠首饰,衬得她肌肤胜雪;郭靖就穿一身正红喜服,腰间系上玉带,愈发显得英气。你这做师姐和正妻的,也换身喜庆些的霞帔,图个吉利。”
“至于名分,”黄蓉看向李莫愁,语气诚恳,“龙儿是古墓派掌门,自然不能委屈她做侧室,就按江湖规矩来,她与你同为郭靖的妻子,不分大小,日后各守本分、和睦相处便是。郭靖憨直,我会亲自跟他说清楚,让他好生待龙儿,绝不能厚此薄彼。”
李莫愁听得连连点头,脸上的执拗散去,满是欣慰:“这样最好!既体面又不张扬,男红女绿的规矩也没乱,龙儿定能高兴。我这就去看看龙儿,跟她说说这事儿,也让她放心。”
黄蓉笑着颔首:“去吧,我让人连夜去采买物件,保证三日后给龙儿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。”
李莫愁刚起身,又转头道:“对了,嫁衣得选最好的云锦,首饰也不能省,咱们古墓派的掌门,出嫁怎可寒酸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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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心,银钱管够,定让龙儿风风光光的。”黄蓉打趣道,“你这护妹心切的模样,倒比自己出嫁还上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