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家丁们都不敢吃了,纷纷摇头摆手,表示怎么能让副总管做这些事。
太升倒是无所谓,本来这王府里,除了那些个世子娘娘,其他的就都是下人,什么护院总管这哥哥那姐姐,明明都处在阶级的下层,还非要在下层再分几个阶级来计较做什么。
众人见拗不过他,又知道他跟金荣本来关系就非比他人,只好忐忑着让这位新上任的副总管去送饭了。
太升提着装好饭菜的篮子,咬着半个酸馒头,故作轻松自在地去了。
古代做馒头,都是用和上老面团,自然发酵,这样的馒头吃着总觉得有一股酸味,还好还不算难以入口。
太升走到卿云门处,这里是王府前殿与后院的交接,护院除了在前殿来回巡视之外,后院只有寥寥数人,剩下的一些,就在这里站岗。站岗的苦累他深能体会,前些天他才在世子门口经历过。
“几位大哥,吃饭吧。”
太升殷勤地将饭菜递过去,哪知当首的护院像是不认识他一样,哼地一声,接过饭菜理也不理他就走了。
热脸贴了冷屁股,太升自讨没趣,他原本还奇怪那晚肖百利帮他准备的晚宴里,怎么一个护院都没有,原来王府里的护院,都是这么些玩意。
他也不想浪费热情,放下另一篮饭菜就离开。
而就在这时,他见到角落里,一个穿着护院衣服的人,虽说他身上换了一套衣服,不过看着人的背影还有轮廓。
好像像他先前在洋人地摊那,见过这个人。
太升正要上前验证一番,远处一个家丁见到自己,连忙跑了过去。
“秦副总管,终于找到你了。我找你半天了。”
太升见这人这么急,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吧。
家丁继续说道:“茵茵姐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。”
接过信后,家丁如释重负,可想而知他在找不到太升的这半天里,骂了多次太升的亲娘了。
拆开信后,信上只用隽秀的字体写着:戌时,家庙相见。
兴王一家,本就是道教的忠实粉丝,所以兴王府内,设有多处香坛道观,家庙的陈设虽说颇像道观,却是王府的人祭祀先祖的地方,又因为地处王府的东北处,较为偏远一些,所以除非生死两祭,平时没人会来这里,就连当初刘泉跟堇儿要闹事,也不敢到这里来,毕竟惊扰了皇室宗亲的祖先,可是杀头的罪过。
上次堇儿玩了一套相约山川坛,差点把他送去见朱元璋,现在又来一招相约家庙,先不理是不是真的是茵茵找他,这样入夜时分,孤男寡女,共处一室外,怕是难免会有损失。
这个年代的人都精得跟猴一样,茵茵是不会有损失的,怕有损失的会是自己。
吸取了上次的经验,这回他可没那么笨了,在临近家庙时,蹑手蹑脚,藏身在树木与门柱后,像个日本忍者一样,悄悄靠近家庙。
家庙北面,确实有个人影,但此时已到戌时,看不清到底是谁。
“秦副总管现在做事,都是这般鬼祟吗?”
这个声音他盼了好久,果然是茵茵约他。
“茵茵姐相约,就连门前的石墩子也不免鬼祟起来。”
茵茵似乎心情不好,没工夫理会太升的调笑话,正色说道:“如果是正人君子的话,又何必鬼祟。”
什么都没说就被当头数落一顿,太升也不免心中郁闷,眼珠一转,几步凑到茵茵面前,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:“只怕我在茵茵姐面前,做不了正人君子。”
哪知这回茵茵也没有退让,昂着头俯视着太升说道:“放肆,你可知道是在跟谁说话!”
太升也是一愣,他想没到茵茵竟然是这种反应,尤其是这种居高临下的视线,那种鄙夷的眼神像是在看蝼蚁一样。
得,又踢了铁板,今天还真是处处碰着黑,先是被护院冷落,又是给茵茵鄙视。
这样的眼神看得太升极不舒服,他本来就被各种事烦得喘不过气了,也不再自讨没趣,当即告辞。
“既然茵茵姐约我是来数落我的,那倒也不必大费周章了,小人虽不知天高地厚,但也懂得分尊卑,不劳茵茵姐提醒。”
说罢他便要转身离去。
“秦太升,你站住!”
太升回头作揖道:“茵茵姐还有什么吩咐吗?”
刚刚那一声,已经是茵茵少有的‘失态’,她在府中与人向来客客气气,就算责怪做错的家丁,也没人敢顶嘴,更别说谈话中就要扬长而去的了。
“我问你,你对筱云做了什么!”
筱云?难道自己跟筱云的事,被她说给茵茵听了。
“想知道筱云姐的事,你大可去问她。”
“谁不知道,今天筱云回来后,便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样,我问她去哪了也不说,只是摇头,也不笑了。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,问了旁人,才知她刚是去找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