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密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白林寺的瓦檐上,滴答作响,如同古老经文的节拍。擂台尚未搭建,但空气中已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??仿佛大地本身也在屏息等待那场即将到来的风暴。海报上的名字被雨水微微浸染,墨迹晕开,像是命运之笔在悄然修改着结局。
松本梢江站在庭院中央,手中握着一支父亲生前用过的旧拳套。那是白木承昨日交给她的,说是从太山遗物中唯一留存下来的物品。拳套早已褪色,皮革皲裂,内衬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。她轻轻摩挲,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,却仿佛有电流直抵心脏。
“我能……碰触到他的记忆吗?”她低声问。
白木承坐在廊下,闭目养神:“不是碰触,是回应。你若心诚,他的‘念’自会归来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将拳套贴在额前。刹那间,画面如潮水涌来??
一片雪原,两个少年并肩而立,赤手空拳面对一头暴怒的棕熊。一人是年轻的白木承,另一人,正是父亲松本太山。他们没有武器,仅凭肉身与野兽周旋。最终,太山以一记锁喉将其制服,却在最后一刻松手,任其逃入林中。
“它也有活下去的权利。”少年太山喘息着说。
“可我们若不出手,死的就是我们。”白木承冷声回应。
“那就说明我们还不够强。”太山笑了,“真正的强者,不该靠杀戮证明自己。”
画面戛然而止。
梢江猛然睁开眼,泪水无声滑落。她终于明白,为何父亲能在败亡之际仍保持尊严??因为他从未把战斗当作终点,而是将其视为通往“仁”的道路。
“我懂了……”她喃喃,“爸爸不是输给了郭海皇,而是选择了另一种胜利。”
白木承缓缓睁眼,眼中闪过一丝欣慰:“很好。从今日起,你不再是旁观者。你是见证者,也是继承者。”
与此同时,远在北海道的破庙中,那名蒙面老者正缓缓穿上一件黑色空道服。他将禅杖插入腰带,背起行囊,推门而出。风雨扑面,他却步履坚定。
“师弟,你的碑前,该添一炷香了。”他低语,“而那些践踏‘空道’之名的人……也该清算旧账了。”
他的名字无人知晓,但在三十年前,他曾被誉为“北境鬼僧”,是唯一一个在公开比武中逼平范马勇次郎三分钟而不倒的男人。后来他隐居苦修,誓不再出手,只为守护空道最后的纯粹。
如今,誓言已破。
而在成都青城山巅,道袍老者再次摆开罗盘,指针疯狂旋转,最终停在“寅”位??东北方,主争斗、主变革。
“来了……”他轻叹,“那个孩子觉醒了。”
同一时刻,埃及地下竞技场深处,多利安赤裸上身,肌肉如岩石雕琢。他抓起一把沙砾,用力握紧,任其从指缝间簌簌落下。
“七十年前,我为追求最强踏上角斗场。”他冷笑,“如今,新一代的战士们,也要开始流血了吗?”
他站起身,走向铁门,“告诉主办方,我要参赛。”
消息传回东京,德川光成看着新增的参赛名单,眉头微蹙:“多利安?那个活化石居然还活着?”
“不止是他。”情报官低声汇报,“据线报,近日已有至少十三位隐世高手动身前往东京。其中包括中国‘龙虎门’掌门李玄风、俄罗斯‘西伯利亚狼’伊万?克列斯托夫、巴西‘食人鱼’卡洛斯?席尔瓦……甚至有人声称,看到了二十年前被认为已死的‘毒蛇’杰弗森。”
德川光成沉默良久,忽然笑了:“有意思。看来这一届,不只是年轻人的舞台了。”
他提起毛笔,在名单末尾添上一行小字:
**特别观察员:白木承(特邀)**
他知道,这位老人不会亲自下场,但他存在本身,就是一种裁决。
几天后,超武斗东京大赛正式开启报名通道。全球超过两千名格斗家提交申请,最终筛选出六十四人进入正赛。规则依旧残酷:无限制,无保护,允许致残,死亡不究。
第一轮抽签仪式在东京巨蛋举行。观众席座无虚席,闪光灯如星河闪烁。当大屏幕滚动显示对阵表时,全场哗然??
**第一场:范马刃牙大久保直也(格斗王)**
刃牙嘴角扬起,眼中燃起野性的光芒:“终于等到你了。”
大久保直也站在对面,神情凝重。他曾自称“神之子”,视天下英雄如草芥,可自从见识过黑木玄斋的实力后,内心早已动摇。尤其是听到郭海皇被捕的消息后,他更清楚地意识到??这个世界的顶端,远比他想象的更高、更冷。
“我不是为了赢才来的。”他在心中默念,“我是为了看清自己的极限。”
第二场:**烈海王李玄风(龙虎门)**
李玄风气宇轩昂,一身青衫随风猎猎。他抱拳行礼:“久闻白木承门下弟子刚猛无匹,今日特来领教中华武学之精妙。”
烈海王沉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