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手中的茶盏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李渊猛地从座位上站起,身体晃了晃。
李密、窦建德、王世充等人也霍然变色,目光齐刷刷地盯在那度支郎中身上。
“胡说八道!”
李建成厉声喝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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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官仓储备,足以支撑两年之久,怎会空了?!”
那度支郎中抬起头,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,绝望地喊道:
“下官……下官起初也不信!可……可除了最外面几廒做掩护的、早已吃空的仓廒,里面那些……那些被视为最后家底、寄托了全城希望的仓廒,打开之后……里面……里面全都是空的啊!”
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哭喊着描述那令人绝望的场景:
“仓尖上铺着的那一层,是真正的粮食,金黄诱人……可下面!下面垫着的是厚厚的木板!掀开木板……下面不是粮食,是石头!是沙子!是夯实的黄土!”
“空的!都是空的!我们……我们都被骗了!全城的命脉,早就被人掏空了!”
“空仓!是空仓!”
他最后的声音如同垂死的哀鸣,回荡在死寂的政事堂内,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
消息,如同失控的野火,瞬间烧遍了全城每一个角落。
大兴城内,积蓄已久的恐慌和绝望,如同决堤的洪水,轰然爆发!
军队开始失控,饥民如同潮水般涌上街头,冲击着任何可能还有存粮的富户、商铺,甚至是官衙!
哭嚎声、叫骂声、抢夺声、打砸声……汇成了一曲末日降临的混乱交响曲。秩序,在生存的本能面前,彻底崩解,荡然无存!
困兽犹斗,但当困兽发现自己连最后一点维系生命的食粮都没有时,剩下的,便只有最原始、最残酷、最没有底线的挣扎与互相撕咬。
大兴城,这座曾经象征着无上荣耀与权力的帝都,在杨子灿精心构筑的“铁壁合围”与这致命的“空仓”噩耗的双重打击下,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,变成了即将在自相残杀中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角斗场。
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那位悄然而来、又悄然而去,如同死神般播下了混乱种子的魏王杨子灿,此刻已远在城外。
他站在一处可以眺望大兴城轮廓的高坡上,遥望着那座在夕阳余晖与逐渐升起的火光映照下、如同受伤巨兽般躁动不安的城池,脸上无喜无悲,只有一片冰封的冷漠。
他知道,收割的时候,快要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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