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筑与工程方面,一代巨匠宇文恺,其城市规划与宫殿建筑技艺登峰造极。巧思妙想的何稠、阎毗,以及来自异域的工程师拉托维尔,可负责各项重大工程建设。
化学与炼丹,苏元明(青霞子)、陈少微、张果、孟诜等人,虽多与丹道相关,但其对物质变化的探索,若能加以引导,或可开启化学之门。
电学探索,名字奇特的黄沾雷、雷克兰,或许只是初步接触电的现象,但其好奇心与探索精神值得鼓励,或能埋下未来种子。
医药,药王孙思邈自是泰山北斗,其《千金方》惠泽苍生;巢元方精于病源,甄权善针砭,还有来自波斯的伊本拉汉姆、天竺的大阿赫郎,以及粟末地自己的医学家于柏子,可整合各方医学,建立医疗体系。
工程机械与冶金,赵州桥的建造者李春,其桥梁技术冠绝古今。拉托维尔,带来的西域域技术;申徒石、宇文恺(再现)在冶金与机械制造方面亦有深厚造诣。
材料学,大食商人阿里恰巴尔可能掌握更先进的玻璃制造技术;二粟末地探索者李继春对橡胶(或类似弹性材料)的研究,或有奇用。
天文学,除了李淳风,还有张胄玄等大家,可精修历法,指导农时,稳定民心。
农学,贾农、贾常等农学家,可推广先进农业技术,解决根本的粮食问题。
佛门高僧,如僧猛、智顗、连提黎耶舍、释本、觉醒、道绰、吉藏、智脱、洪遵、昙延等。
道门领袖,如孙思邈、王远知、苏元朗(苏玄朗)、徐则、宋玉泉、孔道茂等,他们的影响力巨大,需妥善引导,使其成为稳定社会的力量。
其他百家:如注重实用与技术实践的墨家等,其思想与技艺亦可吸纳融合。
面对如此纷繁复杂的知识体系与思想流派,杨子灿逐渐明晰了他的文化治国主张,那便是:“儒家为表,道家为骨,佛神为心,墨家为行”。
儒家为表,并非独尊儒术,而是取其“秩序”与“伦理”之核,用以构建社会的基本框架,明确尊卑礼法,稳定朝堂与地方治理。
这是面向世俗社会,维持稳定运转的“显学”,是表象的规范与礼仪。
道家为骨,取其“自然”、“无为而治”、“顺势而为”的哲学思想,作为施政的深层逻辑。尊重客观规律,不妄为,不强求,让经济、社会在一定的规则下自然发展。
同时,道家对生命、自然的探索精神,也将激励科技(如化学、医药、天文)的进步。这是国家运行的“骨架”,是内在的哲学支撑。
佛神为心,承认并引导佛教乃至其他有益宗教信仰(如景教、祆教等,在可控范围内),以其慈悲、轮回、因果之说,安抚乱世中饱受创伤的心灵,提供终极关怀,缓和社会矛盾,凝聚向善之力。
这是安抚民心、提供精神寄托的“心灵”归宿。
墨家为行,取其“兼爱”、“非攻”的博爱精神(尤其在底层民众中),以及注重实践、强调科技、善于防守的务实作风。
墨家的技艺与实干精神,将直接推动工程、机械、防御等实用技术的发展,是将理念转化为现实生产力的“行动力”。
这四者并非割裂,而是相互渗透,共同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。一个士人,可以儒家理念入仕,遵循道家法则行事,内心存有佛家慈悲,并运用墨家技艺造福一方。
国家层面上,则以儒家礼法定秩序,以道家哲学定方略,以佛家信仰安民心,以墨家精神兴实业。
杨子灿深知,要推行这一套融合的文化理念,绝非易事。
必然会遭到固有势力的抵制,尤其是那些抱守残缺、视其他学派为异端的儒生,以及企图保持独立王国地位的佛道寺院。
这需要时间,需要策略,更需要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。
他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些初步的构想:
设立综合性的“文华殿”或“崇文馆”,超越传统的太学,汇聚各方人才,不仅讲授儒家经典,也开设算学、天文、医药、工技等实用学科,潜移默化地改变知识阶层的认知。
整理编纂大型类书与丛书,系统性地收录、整理、辨析各家学说与技术,去伪存真,融会贯通,形成新的知识体系。
引导宗教改革,支持佛道中有识之士进行符合时代需求的教义阐释,限制寺院经济过度膨胀,引导其参与慈善、医疗、教育等公益事业。
大力表彰和任用科技人才,提高工匠、医师、算学家的社会地位,设立相应的官职和奖励机制,让实用技术成为显学。
通过粟末地控制的商业网络和宣传渠道,如隋通钱柜、隋通船运、各类商会乃至说书人、戏剧等形式,潜移默化地向民间传播新的价值观和知识。
这是一盘远比军事征服更为宏大、更为复杂的棋局。
对手不再是明确的敌军阵营,而是千百年积习下来的观念、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,以及人性中的惰性与保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