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,被她细心地叠成了小方块。“张叔,您尝尝这个,”她把夹着腌肉的麦饼递给个络腮胡的猎户,“这是塔顿教我做的,说行军时带着方便,不容易坏。”张叔接过麦饼,咬了一大口,含糊着说:“上次要不是塔顿姑娘的剑,我这胳膊就得被黑风寨的人砍废了,这饼子吃着比蜜还甜!”
基兰抡着大锤站在铁砧旁,每锤落下都带着股狠劲,火星溅在他的胳膊上,他却浑然不觉。“这把给张叔!”他指着刚成型的短剑,剑刃在光下闪着寒光,“他上次在河谷被石头砸伤,得用这剑讨回来!”张叔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,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——那是上次为了护着村里的孩子,被黑风寨的人打的。
我握着“共生”剑站在熔炉边,看着火光中忙碌的身影,听着洞外青杨林的“沙沙”声,忽然觉得这山洞不再是藏着秘密的巢穴,而是孕育希望的摇篮。云纹铁的腥气与松脂的香气缠在一起,像故国荒原的风,带着石楠花的味道,轻轻拂过我的心尖。胖掌柜的学徒正在给剑柄缠布条,莉齐在一旁指点:“缠紧点,不然握久了会磨手,猎户们要握一整天呢。”基兰的锤子起落间,剑身上的云纹渐渐清晰,像给每把剑刻上了独特的印记。
暮色降临时,二十把短剑整齐地排在石台上,剑鞘都是莉齐用青杨木做的,每把上面都刻着片杨叶和半朵鸢尾花。“等凑齐另一半徽章,就把它们合起来。”科林拿起一把短剑,剑刃映着她的眼睛,亮得像藏了星光,“就像塔顿您和家人,总有团聚的那天。到时候我们跟着您回都柏林,看看城堡的密道是不是真的像云纹铁上的纹路那样绕。”
洞外传来马蹄声,杰克师傅牵着匹枣红马走来,马背上驮着个麻袋,里面是他连夜锻打的箭簇。“镇上的信使说,南边有支商队要路过,”他把麻袋卸下来,箭簇的寒光从袋口漏出来,闪得人眼睛发花,“他们愿意帮我们捎信去爱尔兰,说那里有群流亡的贵族,或许认识你说的鸢尾花纹章。”
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徽章,冰凉的金属仿佛有了温度,忽然觉得胸口的憋闷散了许多。抬头时,见科林、莉齐和基兰正望着我,眼里的光比熔炉的火更亮。“信里该写些什么?”莉齐拿出羊皮纸和炭笔,笔尖在纸上顿了顿,留下个小小的墨点,“要不要告诉瓜达卢佩夫人,我们的武库越来越像样了?说我们现在有二十把短剑了,还学会了新的剑法?”
我望着石台上的短剑,望着岩壁上的鸢尾花刻痕,望着洞外渐渐暗下去的青杨林,忽然笑了。“就写,”我的声音有些发颤,却异常清晰,“荒原的风正往家的方向吹,带着铁与木的温度,带着一群年轻人的誓言,我们正在路上。”
熔炉里的火渐渐弱下去,变成温暖的橘红色,映着我们四个的影子在岩壁上依偎。“共生”剑的云纹在余烬的光里若隐若现,像爱尔兰夜空的星,指引着归来的路。我知道,这洞道里的每一块云纹铁,每一把新铸的剑,每一声年轻的笑,都是写给故国的信,字里行间的期盼,终将越过荒原与海洋,传到瓜达卢佩和约翰的耳边。
夜风吹进透光孔,带着青杨林的低语,像无数把剑在轻轻嗡鸣。我握紧怀里的青铜徽章,仿佛已经听见了远方的回应——那是爱尔兰荒原的风,正带着鸢尾花的芬芳,朝这片河谷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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