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混合了无尽疯狂与诱惑的深渊之音,如同冰冷的毒蛇,钻进每个人的耳膜,更试图缠绕心神。废墟之上,空气仿佛凝固,甜腥腐败的气息被一种更古老、更死寂的威压取代。暗红雾气凝聚而成的“门扉”虚影,巍然矗立在残破的地宫深处,门中央那缓缓旋转的、由雾气与血色符文构成的锁孔,如同恶魔的眼睛,冷冷地“注视”着下方渺小的生灵。
林清羽浑身冰冷,血液都似乎冻结了。原来自己怀揣的“线索”,竟是开启这灭世之门的“钥匙碎片”!萧寒月的血书、夜枭族的金属片……是了,萧寒月身中“烙魂痋引”,神智将失前仓促留书,血书本身恐怕已被“痋”力污染,成了某种信标!而那夜枭金属片,作为其部族信物,恐怕也早被做了手脚!血痋教处心积虑,竟将“碎片”伪装成遗泽与线索,引导着持有者一步步将其带回这核心之地!
好深的算计!好毒的谋略!
她猛地看向师父玄尘子。玄尘子脸色苍白如纸,胸口剧烈起伏,方才全力对抗“妖莲”意识冲击,又突遭此变,显然损耗极大。但他眼神依旧清明锐利,死死盯着那“门扉”虚影和悬浮在半空、已然失去光泽坠落的“寒铁筒”,以及林清羽手中那枚微微发烫的夜枭金属片。
“清羽!扔掉那金属片!它是‘痋引’媒介!”玄尘子厉声喝道。
林清羽毫不犹豫,立刻将那暗青金属片掷向远处废墟!金属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还未落地,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,竟自行改变方向,朝着“门扉”虚影飞去,如同乳燕归巢,瞬间没入那旋转的锁孔之中!锁孔的光芒似乎凝实了微不可察的一丝。
“该死!”一旁的箫冥低骂一声,他手中的半截洞箫也微微震颤,似乎与那锁孔产生了某种共鸣。他脸色变幻不定,异色眼眸中充满了挣扎与惊疑。
“箫冥!你的‘白水’玉佩呢?!”玄尘子忽然转头,目光如电射向箫冥,“是否也已被做了手脚?!”
箫冥身体一震,下意识地按住胸口,那里贴身收藏着“白水”玉佩。他咬牙道:“‘白水’与我心神相连,若有异,我岂会不知?但这‘门扉’……似乎对所有与‘七星阵’相关的信物和‘枢引’都有感应!它在召唤……或者说,在汲取与封印相关的所有‘印记’!”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,林清羽怀中的“镇痋司南”玉璧震颤得更加剧烈,若非她死死按住,几乎也要脱手飞出!玉璧上的暗红线条光芒急闪,与那锁孔明灭的频率隐隐同步。
“它在收集‘钥匙’!不仅仅是那几样‘碎片’,所有与当年封印有关的信物、‘枢引’,甚至……沾染了‘痋’力或被封印力量标记过的东西,都可能被它吸引、融合,成为打开这扇门的‘资粮’!”玄尘子声音沉重,带着一丝绝望,“我们……我们可能从一开始,就在为它的苏醒添砖加瓦!”
此言一出,林清羽和箫冥心头皆是一寒。回想一路经历,药王谷的血髓蛊毒、黑煞岭的诡异蛊虫、古祭坛的“痋”力残留、隐麟窟的邪异药气……他们所经之处,所遇之敌,似乎都或多或少与“痋”力相关,而他们自身,也难免沾染。难道这一切,都是冥冥中被这“门扉”或其背后的存在引导、利用?
“现在怎么办?”林清羽强压心中寒意,望向玄尘子。师父是她此刻唯一的主心骨。
玄尘子深吸一口气,目光在“门扉”虚影、周围虎视眈眈却因“门扉”威压而暂时不敢靠近的尸傀邪物、以及神色复杂的箫冥身上扫过,快速决断:“不能让它继续吸收‘印记’!清羽,以枭瞳杖全力激发‘太素清心诀’,尝试干扰那锁孔对‘印记’的吸引!箫冥,不管你目的为何,此刻我们必须联手!你精擅音律攻伐,尤其是‘破邪清音’,尝试以音波震荡,扰乱那‘门扉’虚影的能量结构,哪怕只能延缓片刻!”
“然后呢?”箫冥冷冷反问,“干扰之后呢?这‘门扉’显然只是初步显现,真正的本体还被封印压制着。但它的力量已在渗透,这地宫的‘痋’力在飞速增强!外面那些尸傀和怪物,很快会适应威压,再次涌来!我们三人,伤的伤,残的残,能撑多久?”
“撑到找到办法,毁掉或重新封印这‘门扉’!”玄尘子斩钉截铁,“清羽,你刚才说萧寒月血书中提到‘七星锁痋阵’与七柄‘天罡刺’?那血书还说了什么?关于‘钥匙’和‘门扉’,可有更多线索?”
林清羽立刻将血书中关于“天罡刺”分镇七处、血痋教寻找“钥匙”开启“门扉”以及萧寒月对“青峦”、“白水”疑虑的内容,以最简洁的语言复述了一遍。
玄尘子听完,眼中光芒急闪:“七刺分镇……‘钥匙’……我明白了!血痋教寻找的‘钥匙’,很可能就是集齐七柄‘天罡刺’,或者至少是能够引动七刺力量的‘枢引’组合!他们想以完整的‘七星’之力,反向冲击封印,不仅释放‘妖莲’,更要强行撑开那道‘门’!而我们手中的信物,‘司南’,甚至我们这些被‘标记’过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