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羽的声音透过灼热的空气传回,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稳。她迅速将染血的薄绢和寒铁筒贴身藏妥,与“镇痋司南”玉璧分开放置,又用脚拨动灰烬,大致掩埋了那截焦黑的臂骨。做完这些,她才仰头望向洞口透下的微光,以及白衣客模糊的身影。
“能上来吗?需不需要绳索?”白衣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方才林清羽坠落前的惊呼和落地时的闷响,以及短暂的沉默,显然引起了他的疑虑。
“不必,我自己可以。”林清羽答道。她环顾这狭窄的坑洞,四壁陡峭光滑,借力点极少。若是全盛时期,或许能凭借轻功攀上,但此刻内力损耗严重,肩伤疼痛,实属勉强。
目光扫过角落尚未完全掩埋的臂骨残骸,一个念头闪过。她蹲下身,用枭瞳杖将那截较为完整的臂骨和几块较大的焦黑岩石拨到一处,又从药箱中取出备用的坚韧牛筋索,快速将其捆扎固定,做成一个简易的、带有凸起可抓握的“骨石锚”。
深吸一口气,她将枭瞳杖插回腰间,双手抓住“骨石锚”较为平整的一端,后退几步,然后助跑,奋力将其向上方的洞口边缘掷去!
“骨石锚”划过一道弧线,穿过洞口。“铛”一声轻响,似乎卡在了洞口边缘的岩缝或凸起处。林清羽用力拽了拽绳索,还算牢固。
她不再犹豫,双手交替,攀着绳索,足蹬湿滑的岩壁,奋力向上攀爬。伤口被牵动,传来撕裂般的疼痛,体内空虚的内力也难以提供持续支撑,短短两三丈的距离,竟爬得异常艰难,额上冷汗涔涔。
终于,一只手搭上了洞口边缘。白衣客的手适时伸了过来,抓住她的手腕,用力一提,将她拉了上来。
重新回到灼热逼人的甬道,林清羽瘫坐在地,剧烈喘息,脸色苍白。枭瞳杖的碧光映出她额头的汗珠和肩头再次渗出的血迹。
白衣客站在一旁,异色眼眸在她身上扫过,尤其在肩头伤口和腰间略有变形的药箱处停留了一瞬,随即落到她空空如也、沾满灰烬的双手。
“下面有什么?”他问,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,听不出太多情绪。
“一堆高温灰烬,可能是喷气孔多年累积的矿物粉尘,还有一些……烧焦的骨头,分不清是人还是野兽。”林清羽半真半假地回答,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,顺势拂去脸上沾染的灰黑,“差点陷在里面,幸好找到了这个。”她指了指还卡在岩缝里的“骨石锚”。
白衣客的目光在那简陋的“骨石锚”上停留片刻,又看了看林清羽狼狈的模样,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,未再追问。“没事就好。此地不宜久留,喷气魔眼不知何时会再次爆发,我们必须尽快离开。”
他转身,继续沿着甬道前进,步伐却比之前明显迟缓,身形也有些微的摇晃。手腕处的青黑色毒气蔓延得更广了,已越过小臂中部,向肘部侵蚀。那“腐髓痋毒”显然并未如他所说“暂时死不了”那般轻松。
林清羽默默跟上,心中念头急转。萧寒月血书带来的震撼与疑云,如同巨石压在心头。七柄天罡刺,七星锁痋阵,血痋教背后的黑手与所谓的“钥匙”、“门扉”……每一个信息都颠覆了她之前的认知,也让前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、凶险万分。
而白衣客……他究竟知道多少?他寻找“天罡刺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?是为了加固封印,还是另有所图?萧寒月对“青峦”、“白水”的疑虑,是否也适用于他?
她瞥了一眼他蹒跚的背影和那不断蔓延的毒气。此刻,他是重伤中毒的盟友,也是深不可测的潜在威胁。碧血菩提根髓能解百毒,或许也能克制这“腐髓痋毒”,但……要不要救他?救了,可能养虎为患;不救,他若毒发身亡或失去战力,自己独闯隗山地宫,无异于送死。
权衡利弊,林清羽做出了决定。至少,在抵达地宫核心、找到师父之前,需要一个强力且有经验的向导和战力。
“前辈,你的毒……”她开口,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,“似乎蔓延得更快了。我这里还有些碧血菩提根髓,或许可以一试,即便不能根除,或可暂时压制。”
白衣客脚步一顿,缓缓转过身。异色眼眸中光芒流转,审视着林清羽:“碧血菩提乃天地奇珍,对‘痋’毒确有奇效。但‘腐髓痋毒’非同一般,与无音心神相连,他虽死,残留在毒中的‘痋’力印记犹在,需先设法祛除或隔绝印记,再以碧血菩提灵力冲刷,否则恐有反噬之险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林清羽:“你有把握?”
林清羽沉吟。她虽医术精湛,但对这种与施术者心神相连的诡异“痋”毒,确实了解不深。白衣客所言非虚,贸然用药,可能适得其反。
“我需要先探查毒性蔓延的具体路径和‘痋’力印记所在。”她道,“前辈可否容我诊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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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衣客没有拒绝,伸出那只未中毒的左手。林清羽三指搭上其腕脉,太素真气化作极其细微柔和的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