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时辰,两个时辰……时间在极度专注中流逝得缓慢而又飞快。日头早已偏西,谷中光线更加昏暗。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高,只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,向着记忆中那闪光的位置,一点点挪移。
终于,在力竭之前,她左手钢刺钩住了一片较为厚实的藤蔓根部,右手奋力向上探去,抓住了一截裸露的、冰冷坚硬的——不是岩石!
是铁索!碗口粗细,锈迹斑斑,深深嵌入岩体,冰凉刺骨,上面缠绕着更粗的藤蔓。顺着铁索方向望去,它横空而过,另一端消失在对面峭壁的云雾深处,而在她此刻位置的侧上方,铁索连接处,岩壁向内凹陷,形成一个天然的平台,平台边缘,藤萝掩映后,似乎有人工开凿的痕迹!
就是这里!
林清羽精神一振,鼓起最后气力,手足并用,攀上那处平台。
平台不大,约丈许见方,地上积着厚厚的尘土与鸟兽粪便,散发出难闻的气味。平台内侧,岩壁上赫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洞口,高约一人,宽可容两人并肩。洞口边缘有明显的凿痕,虽被岁月风化和苔藓侵蚀,仍能看出规整的矩形轮廓。洞口上方,岩石表面隐约有浮雕的痕迹,但已模糊难辨。
而那点引她前来的金属反光,此刻就在洞口边缘一处相对干净的岩面上——是半截断裂的、锈蚀严重的青铜构件,似是某种大型器物的边缘,在最后一线天光映照下,反射出微弱光泽。
林清羽靠在洞口岩壁上,剧烈喘息,几乎虚脱。片刻后,她取出夜明珠,柔和的光芒照亮洞口内外。
洞口并无门扉,向内望去,是一条幽深向下、以粗糙石阶铺就的甬道,人工开凿痕迹明显,但显然年代极为久远,石阶边缘磨损严重,覆满尘灰。一股更加浓烈的、混合了尘土、腐朽木材、金属锈蚀以及……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沉睡了千百年的阴冷气息,从甬道深处幽幽涌出。
这绝非自然形成!是古墓?祭坛?还是隐修洞府?
她想起残卷提及的“峭壁悬棺,铁索横空,疑为古祭坛附属”。眼前景象,何其相似!
略作恢复,她持着夜明珠,缓步踏入甬道。石阶陡峭向下,空气沉闷,带着浓郁的年代感。走了约三十余级,前方豁然开朗,进入一个较为宽敞的石室。
石室呈长方形,四壁空空,唯有中央立着一尊半人高的石鼎,鼎身布满奇异纹路,但积尘太厚,难以分辨。石室左右各有一条通道,黑沉沉不知通向何处。地面上,散落着一些朽烂的木片和陶器碎片。
林清羽没有贸然深入,先仔细检查石室。石鼎纹路古朴,非中原常见风格,倒与《南隗异物志》残卷中某些南疆古族图腾有几分相似。鼎内空空,只有一层黑灰色的积尘。
她选择先探查左侧通道。通道不长,尽头是一间更小的石室,里面靠着岩壁,竟整齐摆放着三具棺木!棺木材质非金非木,呈暗沉的乌黑色,表面同样雕刻着繁复的纹路,在夜明珠光下泛着幽光。棺盖紧闭,并无棺钉,但给人一种极其沉重压抑之感。
悬棺?为何置于山腹之中?
林清羽心中警惕,没有靠近棺木,只是远远观察。棺木上的纹路,与石鼎、乃至玄铁地图边缘的某些符号,隐隐有共通之处。她取出玄铁地图,就着珠光对比。果然,地图边缘几处装饰性纹路中,有一种螺旋状嵌套眼瞳的图案,与中间那具棺木侧面雕刻的主要纹饰,几乎一模一样!
此地果然与“隗山”、“南隗古族”有关!
她退出这间“棺室”,转向右侧通道。右侧通道更为曲折,向下延伸更深。走了约一炷香时间,前方出现岔路。一条继续向下,另一条则较为平缓,通往侧方。
正犹豫间,怀中那一直沉寂的暗金蝉虫,忽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!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冰冷感,透过油纸和衣衫,传递到她的皮肤。
林清羽心头一凛。这死物……对某种东西产生了反应?
她尝试朝着不同方向挪动几步。当面向那条平缓的侧路时,金蝉的颤动和冰冷感似乎略微明显了一丝。
是这条路!
她握紧剑柄,循着那微弱的感应,走入侧路。这条路开凿得较为精细,两侧岩壁甚至打磨过。前行不远,出现一扇半掩的石门。石门厚重,表面布满灰尘,推开时发出沉闷的“嘎吱”声,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门后,是一间更为规整的方形石室,比之前的棺室略大。石室中央,有一个低矮的石台,台上放着一个尺许见方的石函。石室四角,各立着一尊造型诡异、似人非人、似兽非兽的青铜灯奴,灯盘早已空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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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