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那份玄铁秘图,核心在于‘隗山’与‘镇痋塔’。隗山所在,并非固定一处。”泥菩萨开始解读,声音在洞窟中回荡,“南疆有古语云:‘隗山无定,随痋而移’。意指此山与‘痋’之源头息息相关,其方位可能因痋术核心‘痋母’的变迁或封印状态而隐现变化。你地图上所标,是三百年强盛期,‘血痋教’鼎盛时,‘隗山’与‘镇痋塔’的大致方位,位于如今十万大山西北麓,澜沧江一条隐秘支流的源头附近。但三百年间,山川或有小移,更关键的是,‘痋母’被当年正邪两道高手联合封印后,‘隗山’入口可能已自行封闭或转移,寻之极难。”
他指向羊皮地图上一片用朱砂粗略圈出的、范围极大的区域:“大致便在这一带。山高林密,毒瘴终年不散,更有许多受当年痋术影响变异的凶兽毒虫,以及……可能残留的古老禁制。若无确切指引,便是大宗师闯入,也九死一生。”
林清羽凝神细看,将那片区域的地形特征牢牢记在心中。这信息虽然依旧模糊,但比之前毫无头绪已是天壤之别。
“至于‘天罡刺’……”泥菩萨顿了顿,“此物记载极少,只传闻是上古流传,专破至阴至邪的煞气蛊毒,形制不明,下落更是渺茫。我唯一所知的是,当年参与封印‘痋母’的高手中,有一支极为隐秘的传承,号称‘刺世天罡’,或许与此物有关。但这支传承早已断绝数百年,无人知其所在。”
刺世天罡!又一个全新的名号!林清羽默默记下。
“你要寻‘天罡刺’,或许可从‘刺世天罡’这支消失的传承查起。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。”泥菩萨总结道,“我能解读和告知的,便是这些。雾隐峒的位置,稍后使者会给你一张简图。”
信息量巨大,指向却依旧云雾缭绕。隗山难寻,天罡刺渺茫,师父所在的雾隐峒更是凶险。但无论如何,总算有了方向。
“多谢坞主。”林清羽拱手。
“交易而已。”泥菩萨声音冷淡,“你可以走了。使者会带你出去。记住你的誓言,也记住,‘五毒镇蛊散’每月需服一粒,若断,蛊毒反噬更烈。离开伏牛镇后,好自为之。”
林清羽不再多言,拿起那瓶五毒镇蛊散,跟着黑袍使者,转身走向石门。
就在她即将踏出石门的刹那,泥菩萨那砂石摩擦般的声音,再次幽幽传来,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:
“对了,林姑娘。你体内除了血髓蛊毒和锁脉丹,似乎……还有另一股极寒的异种药力?可是‘雪蛤凝露’?”
林清羽脚步猛地一顿,背脊瞬间绷紧!他连这个都察觉了?!
“难怪‘锁脉丹’效力不如预期……呵,玄尘子的徒弟,果然有些门道。”泥菩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“不过,无妨。出了这道门,你与我隐麟坞的这场交易,便算告一段落。只是,江湖风波恶,你身怀诸多隐秘,又惹上了血痋教与影刺门,前路……自求多福吧。”
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,将那片诡谲的药窟与泥菩萨最后的话语隔绝。
林清羽跟着使者,沉默地走在幽暗的甬道中,心中却波涛汹涌。泥菩萨的深不可测,远超预料。自己体内的情况,似乎被他洞察了不少。那“雪蛤凝露”抵消部分锁脉丹药效之事,他竟也点了出来,是警告?还是另有用意?
更重要的是,他最后那番关于前路凶险的话,并非虚言。血痋教虫师、影刺门杀手、药王谷清道夫……还有那目的不明的白衣客,如今又多了一个受制于血誓的隐麟坞。
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巨大的、越收越紧的网中,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。
走出溶洞坊市,穿过乱葬岗,重新回到伏牛镇外的山林中时,天色已近黎明。黑袍使者递给她一张简陋的羊皮草图,上面标注了雾隐峒的大致方位,便如鬼魅般消失在晨雾里。
林清羽握着冰凉的瓷瓶和草图,站在渐渐亮起的天光下,看着远处伏牛镇模糊的轮廓。
下一步,该去向何方?是依循地图线索,冒险前往十万大山寻找渺茫的隗山与天罡刺?还是先去危机四伏的雾隐峒,探寻师父失踪的最后踪迹?
体内的蛊毒暂时被压制,但每月需服毒散,如同悬颈之剑。血誓在身,未来还需为泥菩萨做一件未知之事。
前路迷雾重重,杀机四伏。
她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,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,眸光渐渐坚定。无论如何,必须继续前行。为了师父,为了药王谷那些无辜弟子,也为了解开这一身枷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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辨明方向,她正要举步,忽然,耳廓微动。
极远处,伏牛镇方向,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、不同于往常集市喧嚣的骚动,其间似乎夹杂着惊叫、犬吠,还有……一种熟悉的、令人牙酸的细微振翅嗡鸣!
林清羽霍然转身,望向伏牛镇,瞳孔骤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