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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之澜的手僵在半空中,手机从指尖滑落到桌上。她看着屏幕上热泉区域的水温数据,又看了看培养皿里的藻类,刚刚燃起的希望像被一盆冷水浇灭,连带着实验室里的空气都变得冰冷。“又断了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起身去接水,却没注意到桌角的样本瓶——那是装着桡足类尸体的瓶子,之前分离藻类时没来得及处理,被她不小心碰倒,透明的液体洒在实验台上,里面的桡足类尸体滚了出来,僵硬的身体上,那些附着的藻类丝状物却还保持着微弱的活性,甚至在接触到空气后,丝状物末端还在微微颤动。
“等等!”萧凡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桡足类尸体,“你看那些丝状物!”
叶之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心脏再次狂跳起来。那些扎进桡足类表皮的丝状物,并没有随着宿主的死亡而枯萎,反而像是在从尸体里汲取什么——在尸体的腹部,丝状物聚集的地方,皮肤已经开始变得透明,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体液正在被丝状物缓慢吸收。
“它不仅附着在桡足类身上,还在‘吃’桡足类的尸体?”叶之澜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桡足类尸体,放在载玻片上,“可之前桡足类活着的时候,它明明没有伤害宿主,怎么宿主一死,就立刻变成了‘寄生虫’?”
两人再次冲进显微镜室,这次用的是高倍电子显微镜。当画面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时,他们都愣住了——藻类的丝状物末端,竟然长着极其细小的、类似“吸盘”的结构,这些吸盘能穿透桡足类的表皮,直接连接到宿主的体腔管。更惊人的是,在丝状物内部,有一条极其细微的通道,桡足类的体液正通过这条通道,缓慢地流入藻类细胞内部,而藻类细胞则会分泌出一种透明的液体,通过通道反向注入桡足类体内——那是之前检测出的、能促进桡足类消化的酶。
“不是寄生,也不是简单的共生,是‘互养’。”萧凡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他调出之前的实验数据,“桡足类活着的时候,藻类帮它消化食物,桡足类给藻类提供附着场所和部分营养;桡足类死后,藻类就靠分解它的尸体存活,同时凝胶微生物分泌的硫化氢,能加速藻类分解尸体的速度。这是一个‘生者互助、死者利用’的闭环!”
叶之澜呆呆地看着屏幕,脑子里像有无数个齿轮在转动。这个发现太颠覆了——她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海洋生物关系,三者环环相扣,少了任何一个,整个系统都会崩塌。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:如果藻类需要桡足类的尸体才能持续生长,那在实验室里,他们总不能一直用桡足类尸体来喂藻类吧?而且桡足类尸体分解后会产生大量细菌,很快就会污染培养基,根本无法长期培养。
“我们需要找到能替代桡足类尸体的物质。”萧凡关掉电子显微镜,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“桡足类的体液里肯定有某种特殊的蛋白质,是藻类生长必需的。只要能找到这种蛋白质,或者找到能合成它的方法,就能摆脱对尸体的依赖。”
接下来的两天,他们几乎把实验室当成了家。白天,叶之澜负责提取桡足类的体液,用离心仪分离出不同的蛋白质成分;萧凡则负责将这些成分逐一加入藻类培养基,观察藻类的生长情况。晚上,两人就挤在沙发上,对着满桌的文献资料发呆,偶尔有灵感了,就立刻爬起来做实验。
可现实再次给了他们沉重一击。他们分离出了二十多种蛋白质,每种都试了一遍,藻类要么毫无反应,要么就出现细胞破裂的情况。最接近成功的一次,是加入一种名为“铁转运蛋白”的成分时,藻类生长了六个小时,但之后还是因为耗氧过快而死亡。
“为什么还是不行?”叶之澜把离心管摔在地上,玻璃管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。她看着培养皿里再次泛白的藻类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——这几天她几乎没合过眼,眼底的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,原本充满活力的声音也变得沙哑,“我们明明已经搞清楚了共生关系,找到了关键物质,可为什么还是培养不活它?难道红海素真的只能在海里生长,永远没办法在实验室里存活吗?”
萧凡默默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,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,递给她一杯热牛奶。“别急,我们再想想。”他轻轻拍着她的背,目光落在实验台上的底泥样本上,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,“对了,我们之前在红浪区域的海水中,除了这三者,还检测到了高浓度的铁离子。铁是藻类合成叶绿素的关键,可我们在培养基里加的是普通的铁盐,会不会……”
“会不会是铁的形态不对?”叶之澜猛地抬起头,眼泪还挂在脸上,眼睛却亮了起来,“海水中的铁大多是‘有机结合态’,而我们加的是‘无机铁盐’,藻类根本吸收不了!所以就算加了铁转运蛋白,没有可吸收的铁,它还是没办法合成叶绿素,只能靠消耗自身营养存活,最后还是会死亡!”
这个猜测像一道光,瞬间照亮了他们眼前的黑暗。两人立刻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