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的雨林总裹着一层湿雾,叶知澜刚把新采的石斛嫩芽样本放进标本盒,就听见院门外传来“咚哐”一声响。她掀开门帘出去,正看见个穿冲锋衣的年轻小伙蹲在地上,手里的平板电脑摔在泥水里,镜头还对着守护站旁的老榕树——树上缠满了去年移栽成活的铁皮石斛。
“你这是……”叶知澜话还没说完,小伙已经慌慌张张捡起平板,屏幕亮起来的瞬间,她瞥见满屏都是石斛枝条的特写照片,还有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格,表头写着“雨林石斛数字化监测表V3.0”。
“抱歉抱歉!我没注意脚下的树根。”小伙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泥,伸手递过名片,“我叫阿杰,刚从城里回来,想给咱们这儿的石斛做个线上观测平台,以后村民用手机就能记录生长情况。”
叶知澜接过名片时,萧凡正好扛着红外相机回来,看见这场景凑过来:“线上平台?你打算怎么记录?我们现在用的是纸质台账,每株石斛都编了号,什么时候冒芽、什么时候开花,都记在本子上。”
阿杰眼睛一亮,掏出平板点开表格:“我这表格里能填生长周期、病虫害情况,还能上传实时照片,数据自动汇总成图表,比纸质台账方便多了!”他说着点开一个折线图,“你看,要是哪株石斛半个月没新叶,系统还能自动提醒。”
萧凡皱了皱眉,把相机往桌上一放:“可村里大部分人不会用这么复杂的表格。老周叔连智能手机都刚学会用,你这V3.0他看都看不懂。”这话像盆冷水,阿杰脸上的兴奋劲儿瞬间淡了下去,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平板屏幕。
叶知澜看了看阿杰,又看了看萧凡,突然想起前几天老周拿着纸质台账叹气:“这字越写越歪,要是能有个简单的法子记,就不用天天戴着老花镜翻本子了。”她拉过阿杰,指着平板上的表格:“你这表格里的‘生长阶段’能不能改成图片选项?比如‘刚冒芽’‘开小花’‘结蒴果’,村民点图片就行,不用打字。”
阿杰愣了愣,随即拍了下大腿:“对啊!我怎么没想到?这样连不会写字的老人都能用!”萧凡也凑过来,指着“病虫害记录”那栏:“再加上‘叶片有洞’‘茎秆发皱’这些常见问题的图片,村民发现石斛不对劲,拍张照对比着选,比写‘疑似生病’清楚多了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守护站成了阿杰的“临时工作室”。叶知澜帮他整理过去两年的石斛台账,把“3月12日第15株冒芽”“5月2日第8株开花”这些记录逐条对应到线上表格里;萧凡则带着阿杰去雨林里拍石斛不同生长阶段的照片,连“叶片上沾了露水”“茎秆缠着苔藓”这些细节都不放过。
这天傍晚,阿杰把修改后的平台demo调出来时,老周正好来送自家种的玉米。叶知澜拉着老周坐下,点开手机上的小程序:“周叔,你看这个‘选生长阶段’,点这个冒芽的图片,是不是比你写‘冒芽了’方便?”
老周眯着眼睛看了看,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,小程序立刻弹出“已记录第15株石斛3月18日冒芽”的提示。他愣了愣,突然笑起来:“这玩意儿好!以后我巡逻的时候,看见石斛有变化,拍张照点一下就行,不用再记在小本子上,回头还得让萧凡帮忙抄到台账里。”
阿杰看着老周的反应,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。可没等他松口气,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——村里的孩子们总围着守护站的红外相机转,阿明还问萧凡:“萧老师,相机里的穿山甲能不能放到阿杰哥的平台上?我们想天天看。”
叶知澜听见这话,突然有了主意:“阿杰,能不能在平台上加个‘雨林故事’板块?把红外相机拍到的穿山甲、松鼠这些动物的照片放上去,再配上孩子们写的观察日记,既能让村民看到保护的成果,也能让孩子们更有参与感。”
阿杰立刻点头:“这个好!我还能加个‘留言区’,村民看到动物照片,能说‘昨天在溪边见过这只穿山甲’,咱们还能根据这些线索调整红外相机的位置。”萧凡也补充道:“可以把孩子们的观察日记拍成照片传上去,比如阿明写的‘3月10日看见瓢虫吃蚜虫’,配上他画的瓢虫,比光放文字有意思。”
接下来的一周,孩子们成了“雨林故事”板块的“主力创作者”。阿明把自己画的瓢虫、蝴蝶贴在纸上,旁边写着“瓢虫是石斛的好朋友”;其他孩子则把捡到的羽毛、松果带来,让阿杰拍成照片放进平台里,还在旁边标注“这是白鹭的羽毛,它经常在溪边喝水”“这是松果,松鼠冬天会藏起来当食物”。
四月初,线上观测平台正式上线那天,守护站热闹得像过节。阿凯带着村里的青壮年来学用小程序,老周拿着手机在雨林里转了一圈,回来时兴奋地说:“我刚记录了第23株石斛开花,还在‘雨林故事’里留了言,说看见一只白鹭站在溪边长石头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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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杰看着村民们拿着手机讨论的样子,突然对叶知澜说:“其实我一开始做这个平台,是想证明自己在城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