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考队返程后的第一个周末，萧凡提前两天就给叶知澜发了消息，说要约她在常去的咖啡馆见面——他把雨林里拍的照片都整理成了相册，想和她一起看看。
叶知澜收到消息时，正对着书桌上的小木牌发呆——那是在泉眼边刻着两人名字的那块，她特意找了个透明的玻璃罩装起来，摆在标本册旁边。看到消息的瞬间，她忍不住笑了，手指在屏幕上敲了“好呀，几点？”，想了想又加了句“我把研究笔记也带上，跟你说说附生兰的新发现”。
约定的那天，叶知澜提前十分钟到了咖啡馆。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，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上，她把装着研究笔记的文件夹放在手边，目光时不时飘向门口。没过多久，就看到萧凡背着相机包走进来，手里还捧着一本棕色封面的相册，封面上用银色的笔写着“雨林纪”三个字，字体和之前木牌上的一模一样。
“抱歉，来晚了一点。”萧凡在她对面坐下，把相册放在桌上，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，“相册昨天才装订好，怕赶不上今天的约定，特意让装订店加急弄的。”
叶知澜看着相册封面，指尖轻轻碰了碰“雨林纪”三个字：“这三个字写得真好看，跟木牌上的一样。”
“特意照着木牌上的字体写的，想让它更有纪念意义。”萧凡笑了笑，伸手把相册推到她面前，“你先翻开看看，里面有我们在雨林里拍的所有照片，还有我写的一些备注。”
叶知澜小心翼翼地翻开相册，第一页就是泉眼的照片——清晨的雾还没散，泉水从岩石缝里涌出来，水潭边的附生兰沾着露水，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。照片下面用小字写着：“第一次和知澜来泉眼，她蹲在水潭边看小鱼的样子，比晨雾还温柔。”
看到备注，叶知澜的脸颊瞬间发烫，抬头看向萧凡，刚好对上他温柔的眼神，慌忙低下头继续翻相册。后面的照片按时间顺序排列，有两人在山顶看日出的背影，有夜巡时萤火虫的光轨，还有挂木牌时的合照，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有萧凡写的备注，字里行间全是细碎的回忆。
翻到附生兰的特写照片时，叶知澜停了下来——照片里的附生兰花瓣上沾着露珠，背景里能看到她蹲在旁边记录数据的侧影。备注里写着：“知澜说这株附生兰是最特别的，我想也是，因为有她在旁边，连花瓣都显得更鲜活了。”
“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？”叶知澜抬头，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，“这些细节我都快忘了。”
“因为跟你有关的事，我都记得很清楚。”萧凡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十足的认真，“在雨林里的每一天，不管是一起采标本，还是夜里修监测仪，甚至是一起吃烤红薯的小事，我都记在心里。”
叶知澜看着他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又甜又软。她低头翻开下一页，是两人在泉眼边挂木牌的合照——萧凡托着她的腿，她伸手挂木牌，阳光落在两人身上，笑得格外开心。备注里写着：“这一刻，我突然希望时间能停住，想一直这样跟她一起，守护着这片雨林，也守护着身边的人。”
萧凡看着叶知澜专注的侧脸，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相册边缘，心里的话终于忍不住冒了出来：“知澜，在雨林里的时候，我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。跟你一起挂木牌、看日出、守着泉眼的日子，是我最踏实、最开心的时光。”
叶知澜翻相册的手顿住了，抬头看向萧凡，眼里带着点疑惑，又藏着点期待。
“回来之后，我每天都在整理这些照片，每次看到照片里的你，就会想起在雨林里的日子。”萧凡的声音有点紧张，却没有移开视线，“我不想让这些日子只留在相册里，也不想再只做你的‘搭档’。以后想每天都能跟你分享这些小事，比如告诉你今天我又整理了哪张照片，或者约你一起去看新的风景；想在你研究植物遇到难题时，能第一时间帮你查资料；想在你想去看泉眼的时候，能立刻陪你出发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紧紧锁在叶知澜的眼睛上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知澜，你愿意……让我把‘搭档’这个称呼，换成更亲近的吗？我想做那个能一直陪你看风景、守着你喜欢的植物、跟你一起走向未来的人。”
叶知澜的心跳得飞快，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。她看着萧凡紧张得微微泛红的耳尖，想起在雨林里他默默照顾自己的点点滴滴——帮她挑掉香菜的饭，提前充好电的相机，托着她挂木牌的手，还有此刻相册里满是心意的备注，心里的答案越来越清晰。
她咬了咬嘴唇，眼里泛起淡淡的水汽，却笑着点了点头：“我愿意。”
简单的三个字，却让萧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像看到了最珍贵的宝藏。他想伸手拉住叶知澜的手，又怕太唐突，手指在半空中顿了顿，最后只是拿起相册，翻到最后一页——那是一张空白的纸，上面只画了一株小小的附生兰，旁边留着大片的空白。
“我特意留了最后一页。”萧凡的声音带着点激动，“以后我们一起去看新的风景，一起拍更多的照片，把这一页慢慢填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