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探索号”穿越赤道进入大西洋海域时,空气里渐渐弥漫起潮湿的水汽。萧凡站在甲板上,指尖捏着一片卡洛斯寄来的雨林叶片——叶片边缘泛着焦黄色,叶脉间布满了细小的虫蛀孔洞,凑近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腐味。林夏拿着气象雷达走来,屏幕上的红色区域正随着气流缓慢移动:“亚马逊流域最近一直在下暴雨,卡洛斯说砍伐区的土壤流失特别严重,很多树苗刚种下去就被泥水冲倒了。”
萧凡接过雷达仪,目光落在屏幕中央的绿色斑块上:“这是最后一片完整的原始雨林?”“对,”林夏点点头,调出卫星地图,“这片‘绿宝石盆地’周围全是砍伐区,暴雨把表层土壤冲进了河流,现在盆地边缘的土壤已经开始沙化,要是不尽快设防护带,原始雨林也要被侵蚀。”
两日后,“探索号”在亚马逊河支流的码头停靠。刚踏上河岸,湿热的空气就裹着雨林特有的腥甜扑面而来。卡洛斯穿着橡胶靴,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水跑来,手里攥着一把折断的树苗:“你们再晚来几天,‘绿宝石盆地’的防护林就全没了!”他把树苗递给萧凡,树皮上还沾着湿润的泥沙,“这是上周种的娑罗双树,昨晚的暴雨冲垮了河堤,树苗全被卷进了河里,只剩下这几棵还能看出样子。”
萧凡蹲下身,轻轻剥开树苗的根部——原本该饱满的根系已经发黑,只有少数须根还残留着一点白色。“是土壤流失导致的烂根,”他站起身,拍掉手上的泥,“得先在盆地边缘修截洪沟,再用改良土加固河堤,不然种多少树苗都留不住。”
跟着卡洛斯往雨林深处走时,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揪心。砍伐区的树桩像一个个光秃秃的墓碑,横七竖八地立在泥泞里,原本该覆盖着腐殖土的地面,此刻露出了苍白的沙层,暴雨冲刷出的沟壑里,浑浊的泥水正源源不断地往原始雨林方向流去。“以前这里的腐殖土有半米厚,踩上去像踩在海绵上,”卡洛斯拨开一根折断的藤蔓,语气里满是无奈,“现在连三厘米都不到,连最耐旱的蕨类都活不下去。”
抵达“绿宝石盆地”边缘时,雨势渐渐小了。萧凡抬头望去,原始雨林的树冠像一片墨绿色的海洋,层层叠叠地延伸到天边,而盆地外侧的防护林却稀稀拉拉,不少树苗已经歪斜,根部裸露在泥水里。他蹲下身,用铲子挖开地面——土壤里混杂着大量细沙,用手一握就簌簌散落,完全抓不住水分。“必须先改良土壤结构,”萧凡站起身,对老周说,“把我们带来的腐殖土、泥炭土和草木灰按3:2:1的比例混合,铺在防护林的根部,厚度至少四十厘米,再撒一层保水基质,防止水分流失。”
老周立刻带着陈禾去搬运材料,林夏则跟着卡洛斯去测量河堤的坡度,萧凡拿着卷尺,在防护林边缘画出截洪沟的路线:“沟要挖一米深、八十厘米宽,底部铺一层防渗膜,再用石头砌边,这样能把暴雨引到旁边的导流渠里,不会冲刷树苗根部。”
当天下午,截洪沟的挖掘工作就开始了。雨林里的泥土又湿又黏,一铲子下去能带出半公斤泥,队员们的橡胶靴上都裹着厚厚的泥团,每走一步都格外费力。“小心点,前面有树根!”卡洛斯突然喊道,只见一把铲子刚挖下去,就碰到了一截粗壮的树根——是原始雨林延伸出来的气生根,要是挖断了,会影响里面的古树。萧凡立刻让队员停下,用手轻轻拨开泥土,顺着树根的走向调整沟的路线:“绕开树根走,哪怕多挖几米,也不能破坏原始雨林的根系。”
直到傍晚,第一段截洪沟才挖完。萧凡跪在泥水里,把防渗膜铺在沟底,指尖被树枝划开了一道小口子,渗出血珠,他却浑然不觉,只专注地把膜的边缘埋进土里:“膜一定要铺平整,不能有褶皱,不然雨水会从缝隙渗进去,冲垮沟壁。”林夏递过来一块纱布:“先处理下伤口吧,雨林里的细菌多,感染了就麻烦了。”萧凡接过纱布随便缠了两下,又拿起石头开始砌沟边:“等截洪沟完工再说,今晚可能还要下暴雨,得赶在雨来之前把第一段做好。”
幸运的是,当晚的雨并没有如期而至。第二天清晨,当萧凡再次来到防护林时,惊喜地发现混合好的改良土已经铺好了一半,老周正带着队员往土里撒保水基质:“这种基质能吸收自身重量五倍的水分,铺下去后,树苗根部的土壤湿度能保持在60%以上,刚好适合娑罗双树生长。”
萧凡蹲下身,抓起一把改良土——土壤松软湿润,里面还能看到细小的植物纤维,和之前的沙土完全不同。他把一株培育好的娑罗双树苗放进坑里,小心地填上改良土,再轻轻压实:“每棵树苗之间要留两米间距,根系能充分伸展,不会互相争夺养分。”
接下来的四天,队员们几乎每天都在雨林里忙碌。白天,他们顶着湿热的天气铺改良土、修截洪沟、补种树苗;晚上,就在科考站里整理数据,检查树苗的成活率。卡洛斯的科考站队员也来帮忙,附近部落的印第安人听说他们在守护雨林,也主动带着工具赶来,有的帮着搬运材料,有的教他们识别雨林里的有毒植物,还有的用传统方法编织草绳,把树苗固定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