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见它在池里游得欢,尾鳍上又多了道环纹,比之前的更清晰。池边的散卤管还在冒凉气,把露水凝成小水珠,顺着管壁往下滴,滴在水里\"叮咚\"响。他想起徐老人说的\"承\",突然觉得老盐工留下的不只是陶管石板,是怎么跟盐田相处的道理——不硬顶,不蛮干,像接住一碗水似的,稳稳当当把卤脉的劲承下来。
第二天一早,弟弟拿着抄本跑过来,指着新记的那页说:\"哥,我在后面画了张图,把散卤管和挡卤埂都画上了,以后谁来种这盐田,一看就知道该咋做。\"萧凡凑过去看,图上的鱼画得活灵活现,正游在挡卤埂边,尾鳍上的环纹闪着光。
远处老张正雇人割稻,镰刀割过稻秆的\"唰唰\"声传过来,混着稻穗的轻响,像支热闹的曲子。徐老人坐在盐母棚前晒暖,抄本放在膝盖上,风吹得页角轻颤。萧凡知道,这盐田的故事又多了一页,从春醒到夏盈,从秋承到冬藏,一辈辈人接过来的不只是田,是让卤脉和人好好过日子的心思,只要这心思在,盐田的脉就永远不会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