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建筑的轮廓里仍能窥见昔日的辉煌,可如今爬满断壁的杂草、积在窗洞里的灰垢,还有风穿过空荡走廊时发出的呜咽,都在诉说着战争留下的满目疮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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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汉城的正中央,一座极其高大的纯白高塔刺破灰蒙蒙的天空,与周围的破败形成刺目的对比。
塔身高耸入云,通体由冰冷的合金与强化玻璃构成,阳光落在上面也反射不出暖意,反倒像一柄竖插在城市心脏的银色利刃。
塔身上密布着数百个探照灯,白日里也亮着惨白的光,光柱如同无数双审视的眼睛,匀速扫过整座城市——扫过废墟间蜷缩的人影,扫过街头斑驳的弹痕,扫过每一处可能藏着反抗气息的角落。
这塔不仅是霓虹国部署在此的战争机器,塔底深埋的地下工事里运转着能量武器与监控中枢,更是镇压这片土地的终极利器,它的存在本身,就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威慑。
地面上的百姓日子过得愈发艰难。
霓虹国在此推行严苛的“军民一体制”,让征召的本地伪军与普通民众混居在划定的“居留区”里。
街头巷尾,穿着灰扑扑旧衣的百姓低着头匆匆走过,脸上大多是麻木或惊惧的神情,手里提着的布袋里多半只有少得可怜的配给粮——那是霓虹国按“贡献度”发放的,分量稀薄得勉强够糊口。
而穿着卡其色伪军制服的人,要么斜挎着枪在街角盘查,要么就端着从霓虹国领到的配给,在百姓面前晃悠着抽烟,眼神里满是谄媚与倨傲。
偶尔有霓虹国的正规军巡逻队开过,军靴踩在石板路上的“咔嗒”声能让整条街瞬间安静,百姓们纷纷贴墙站立,连呼吸都放轻,生怕稍有不慎就被冠以“不敬皇军”的罪名。
空气里总飘着一股混杂着尘土、机油与劣质煤烟的味道,高塔顶端偶尔传来低沉的嗡鸣,那是能量核心运转的声响,像在提醒着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:
这里早已不是自己的家园,只是被铁腕攥在掌心的殖民地。
在这片被高压统治碾成焦土的城市里,一间不起眼的废弃学校地下室,成了暗夜里藏着星火的角落。
地下室没有窗,仅靠几盏蒙着灰的旧油灯照明,昏黄的光把墙面的裂痕照得像蛛网,空气中飘着霉味与泥土的潮气,却压不住一室滚烫的气息。
讲台上站着位老者,头发和胡子全白了,像落了层霜,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,胡茬乱蓬蓬地支棱着,却丝毫不显颓唐。
他身上的衣服是洗得发白的旧衬衫,袖口磨出了毛边,肘部打了块颜色不搭的补丁,裤脚还撕了道口子,露出瘦骨嶙峋的脚踝。
可他脊背挺得笔直,像株在石缝里扎了根的老松——尤其是那双眼睛,深陷在布满皱纹的眼眶里,却亮得惊人,像浸了火的煤块,说起话时,眼角的纹路都跟着颤,满是灼人的光:
【……1950年的汉江,我们的父辈握着断枪也没退过一步!他们说这是家,丢了家,人就成了飘萍!可现在呢?】
他猛地抬手,枯瘦的手指指向头顶,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,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:
【那座白塔压着的不是房子,是我们的骨头!是‘家’这个字!】
台下坐着约莫两百个青少年,挤在破旧的课桌椅上,连过道里都垫着碎木板坐满了人。
他们个个身形消瘦,脖颈上的骨头清晰可见,身上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,有的裤腿短了一截,露出冻得发红的脚踝,有的鞋子开了口,用草绳勉强捆着。
可没有一个人走神——有人把下巴抵在膝盖上,眼睛瞪得圆圆的,睫毛上沾着灰,却亮得像含着光;
有人攥着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发白,手背的青筋突突跳;
还有个梳着短发的小姑娘,一边听一边咬着嘴唇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倔强地没让它掉下来。
老教授的话像火种,落在他们心里,烧得眼睛发亮,连呼吸都跟着急促。
【我们不能忘了——】
老教授正讲到激动处,胸口剧烈起伏,声音都带上了颤,突然,【吱呀】一声,地下室的铁门被轻轻推开。
昏黄的光里,一道身影逆着门外的微光走了进来。
是个女人,穿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,料子是挺括的暗纹绸,在满室破旧里,像墨滴落在糙纸上,格外扎眼。
风衣领口立着,遮住半张脸,露出的下颌线线条利落,嘴角似乎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。
她脸上妆容精致,眉峰挑得恰到好处,眼尾描着细巧的眼线,连唇膏的颜色都衬得肤色冷白,与这地下室的霉味、汗味格格不入。
她没急着说话,只是站在门口,目光缓缓扫过全场。
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,发出【笃、笃】的轻响,在刚才还满是热血话语的地下室里,显得格外清晰。
学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一愣,纷纷转头看她,眼里的光瞬间掺了警惕,有人